“这么晚还在外面,跟同事一起庆祝?”
“没有,”骆远鹤抽着烟,笑了笑,“陪一个小朋友在蒙马特卖画卖到了半夜。”
“哪个小朋友?”骆明翰想了想,“上次你想让我照顾的那个学生?”
“嗯,你也见过他小时候的。”
骆明翰心里早有直觉,这次终于对上号:“果然是他,他跑到法国给你过生日?”
骆远鹤低头笑了一声,“嗯。”
这笑刺眼还扎心,骆明翰一杯咖啡喝出了涮锅水的味道。同样是过生日,怎么他那边就有人不远万里漂洋过海,他这边却跟个孤寡老人一样?
“骆远鹤,”他眯了眯眼,口吻严厉而带着警告的意味,“你别给我搞事。”
骆远鹤把烟在垃圾桶上捻灭,笑意敛去:“你别管。”
左手起落间,腕沿银色光芒一闪,一条红绳跟着一现,又很快地因为他的动作而隐没回了袖口。
很眼熟,但骆明翰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,又疑心自己看错了。
骆远鹤扔下烟蒂,有心转换话题,便问:“你生日怎么样?昨晚上有聚吗?”
骆明翰冷冰冰地说:“不怎么样。”
骆远鹤是有鞋的没法跟光脚的感同身受,懒洋洋笑道:“三十岁的第一天,盼点儿好的。”
“这次可能栽了。”骆明翰放下咖啡,掌根抵着额头,自嘲地笑了笑:“昨天一整天都坐立不安的,今天回头想想,把我自己都吓一跳。”
“谁这么厉害?”骆远鹤饶有兴致,想了想,“席霄寒又回来找你了?”
“跟他没关系,上次给你看过画的那个,你还说他没天赋。”
骆远鹤回忆了一下,“确实没什么天赋,靠画画吃饭勉强可以,但想画出点名气来很难。……你看上他了?”
其实骆明翰眼光很高的,之前交往的除了家境样貌上乘外,学历也都可圈可点,什么C9法硕、帝国理工、伯克利,上次跑到美院堵人结果堵错了的那个,是专业的音乐制作人,拿过大奖。
画那两幅画的人,骆远鹤听他提过一嘴,是职校的。因为早就知道职校有几个总找缪存麻烦,骆远鹤对那所职校的学生并无好感。他哥会正儿八经看上职校的人,还为此头痛,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。
骆明翰一脑门官司,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,不耐烦地挥了挥手:“算了,跟你说不着,生日快乐,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