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折磨得受不了时,是神志最模糊的时候,骆明翰总会在这时候问缪存,低哑地,深沉地:“我是谁?……告诉我,我是谁?”
深邃的眼眸掩在浓重的阴影中,锋利又温柔地锁着缪存,不肯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欢愉或迟疑。
缪存用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鼻侧:“骆哥哥。”
“叫我的名字。”骆明翰掌控着他,延迟着他,沙哑着问:“好不好?……再叫一次。”掌心抚过缪存汗湿的额头和脸庞,捋过他的额发,深深地看进他眼里。
他都不知道,他今天问的次数格外多,一声又一声,一次又一次,耐心又焦躁,上一秒满怀信心,下一秒陷入无望。
缪存被迫着清醒,就着月光,他分明细致地看清了骆明翰的脸。
其实只要是熟悉的人,很容易便能分辨出他和骆远鹤。他们长得是不同的,不同到,即使缪存有千分之一秒想把他当作骆远鹤,也会被他的纳入、被他低喘的呼吸、被他凶狠霸道充满占有欲的目光而狠狠打断。
缪存闭上眼,生理性的眼泪从眼尾沁出,长长地滑入鬓角:“你在怕什么。”
骆明翰回答不出,代之以狠狠的吻。
“妙妙,妙妙……”他反复地叫着缪存。
缪存的唇被他吻出了血,又被他温柔地舔舐。
“我爱你”三个字堵在舌尖。
大概是因为,说了便会扫兴吧。
院里催着交写生报名,缪存原本有些迟疑,因为丹尼尔的画他还没完工,但辛副院长亲自带队,这很难得。见缪存迟迟没报名,辛教授直接在画室截住他:“你这个小东西,是除了骆远鹤,谁都不放在眼里了?”
缪存被他吓唬得浑身都紧张了:“没有没有没有,老师,我很尊敬您的。”
辛教授开门见山:“这次写生,你必须去,给我当副手。”
“啊?”
辛教授的副手不好当,不仅要自己交作业,还要帮他改画改作业。写生面对的是全年级,不单单是大二。缪存不仅是傻了,而且麻了,他何德何能去给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改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