缪存眨了下眼。
好陌生啊,妈妈,像年少时的那个午后,你用打火机烫了一下我的手指。
骆明翰从烟盒里取出烟叼上,缪存递给他打火机,两个人脸挨得很近,骆明翰先把烟点起了,深深地抿了一口后,在弥漫的烟雾中抬手摸了摸缪存的脸,“那天打了你,是不是很疼?”
“我还给你了。”
等回到大学城时,已经入了夜,两人是在外面吃过了饭才回去的。骆明翰从墙上取下那面油画,很重,棱角碰到伤口,痛得他蹙起眉。
“你干什么?”
红酒被起开,软木塞拔出来时,发出“啵”的一声,正如骆明翰梦里那个美丽气泡被戳破的声音。
“这幅画,画的其实也是骆远鹤,对吗?”
缪存茫然,意识到他想做什么,脸色瞬时一变:“不要!”
“我留不了。”
“——是你!”缪存慌乱地说:“画的是你,不是骆老师。”怕他不信,补着:“真的。”
但骆明翰真的不信,“虽然知道你画得很珍惜,很珍贵,毁掉会很可惜,但你以后还会画很多好画,既然已经送给我了,就让我处理。”他认认真真地说,语气平静,“你说的,画会走近梦里。妙妙,对不起,我梦不起了。”
“辛老师——我们副院长说,这幅画画得很好,”缪存吞咽了一下,喉结滚动着,双眼里说不出是不是紧张到懵懂了,“他说是我交得最好的一次作业,你……”
骆明翰看着他,很温和地笑了一下:“你会有更好的画的。”
他说着,手腕带着瓶口倾斜,在两人共同的注视中,红酒哗啦啦淋倒在油画上。
缪存忘了呼吸。
奢想中的把“把他当成骆远鹤相处三天”并没有实现,到了第三天清晨,这出戏便再难以为继。骆明翰送他回去,彻底放他自由。
“你之前说,你最近一直住在骆远鹤家里?”
“因为医生说我糟蹋自己身体,所以骆老师就说他照顾我。”
“什么医生?我照顾了你一年,没把你养好,倒还把你养出毛病来了?”骆明翰蹙眉。
“是从小体质的原因。”
骆明翰送他去骆远鹤那儿。虽然上了车后他才有此一问,且缪存租的别墅和骆老师家是两个方向,但骆明翰倒是一直开在正确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