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一个月前好,我已经联系好了医生。”骆明翰一边这样漫不经心地说着,一边用毛巾擦着缪存的脚尖、脚心和足跟、小腿,“先挂了,晚一点再回你。”
缪存两手撑在床沿,无忧无虑地被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。
被热水浸泡过的脚白里透着粉,每个脚趾甲都修剪得圆圆的,骆明翰托起他的脚,轻轻地贴上自己的脸,半跪着,仰起脸看着缪存。
床单在缪存的手心揉皱,不知道为什么,他觉得有些紧张,身体里开始冒起汗。
他看到骆明翰偏过脸,唇若有似无地触了触他的足背。那只是很虔诚的触碰,并不带任何欲望的色彩。那点触感也只是短暂地停留在了缪存的肤表,很快便被室温带为冷意。
床单皱得不成样子了,缪存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挠,很难受,又不像是难受,他觉得这种感觉好陌生。但一定不是爱,因为妈妈曾经教给过他许多种爱的触觉,哪一种都不像如此。
骆明翰倒是很平静地将他的两只脚都洗净擦好,继而把它们一并放入被子里。屋子里太潮了,电路又迟迟没抢修好,小姨早上过来时便给升起了炉子,现在整个木屋里都暖洋洋的,空气里散发着柴火被烘烤的木质香味。缪存坐在床上:“谁给你打电话?”
“一个朋友。”
“你不欢迎他。”
返璞归真了的人,往往有更敏锐的直觉。缪存这样直白地指出,骆明翰笑了笑:“不会,他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因为缪存不准他再出去淋雨,骆明翰只能当着他的面给骆远鹤回电。
“我能回来看他吗?”骆远鹤这次开门见山地问。
骆明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:“他没跟我在一起,你随时可以回来看他。”停顿了些许,“病好了,就带他走。”
缪存大约觉得他在讨论的是自己,便凑过去,把耳朵贴着骆明翰的耳朵,听对面的声音,最好别是说他坏话。
他越可爱,骆明翰心越酸,不舍得推开,便摸了摸他头发。
“你突然这样,我很不习惯。”骆远鹤在那边淡淡地说。
“他病了,”骆明翰平静地说:“你还是我,都无所谓,只要他开心,快乐,健康。”
缪存疑惑地看着他,嘴唇朝一侧上撅着,目光里都是不解。
“我只有一个请求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最后再多给我几天。”
挂完电话,缪存戳穿他:“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?”
“你觉得你值几个钱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