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醒了,你不在。”缪存简单地说,抽噎着打了一个哭嗝。
果然是小孩子啊,成年人早已经学会不让自己哭得这么狼狈了。
骆明翰的指腹温热,轻柔地帮他抹去眼泪:“但是我总会回去的。”
他这个狡诈的成年人,安慰起人来也要双关。
他在说,我总有一天要走的,要回到该在的地方。
缪存想,他总会回来的。
因为进入秋季,黄河的水一点也不黄,反而很清澈,泛着碧色的青,让人意外。河岸边,风穿行半人高的芦苇,发出像沙锤一样窸窣的声音。
缪存看到了人,眼泪便自动止住了,两人在日头下慢悠悠地往回走。
骆明翰又抽烟,走得散漫,两人的手轻碰到,骆明翰怔了一下,不动声色地挪开了。
缪存说:“你牵一下我的手。”
骆明翰只好牵住他,手掌宽厚,五指修长,将缪存的手很有安全感地握在掌心。
缪存翻过他手,那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,并不明显。
“你受过伤。”他扒拉着他的掌心,仔细地看。
骆明翰跟着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。当时被他咬成那样,又一直碰水,痂结了又被泡软,反复溃烂,最后果然便如俞医生所说的,运气不好,留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