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海中,索命的声音终得短暂的清静。
他左手单手抱膝蜷成一团,躲进床角的被子里,尽可能地减少存在感。受伤的右前臂藏进大腿和肚子蜷缩的缝隙之间,紧紧相贴。
低头喝水的医生没有发现异样,待众人发现时,湿凉的血早已经渗透了衣物。沿指缝滴落在床单上的血滴,像一朵朵寒冬绽放的梅花。
多双眼睛看不住一个病人,商与枫发了好大的火,甚至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。
众人见状,慌了,手忙脚乱地凑上前,要给林繁缕上药。林繁缕不配合,不准旁人的接近和触碰,一旦靠近他,他就会对着他们无声地尖叫,胡乱挥着手臂,试图让他们远离。
似乎这番场景,对他们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。四人交换了一个眼神,相互配合,将林繁缕从床角拖出来,一人压制一角。
时遇曾经抱过他。
他的力气那么小,连时遇都反抗不了,何况现在四个人。四人分别压制四肢手脚,林繁缕根本动弹不得。
衣袖撩上去的手臂上,还有前几日留下的小刀划痕。
旧伤未愈,又添新伤。一剪刀扎下去,血肉模糊的伤口皮肉外翻,深可见骨。
针管吸进注射药物,排出里面多余的空气,酒精棉球轻轻擦拭皮肤脉搏的针眼。
林繁缕没有察觉到卧室里多出来的两个人,他死死盯着注射针头,发出凄厉尖叫。
四人禁锢他的手脚,他仰面躺在那里,眼露恐惧,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暴突,大张着嘴巴,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。
他明明喘得那么厉害,挣扎得那么厉害,他如此撕心裂肺,可那嗓子像似被人割了声带,悄默地无声无息。
他真的不能说话吗?不,不是这样的,他说了,时遇听他说过。
他喊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