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斯鉴熟练把摄像机收音关了一下:“你行不行,这片一点阴都没有。”
简丛顶着热烈的日头长出一口气,留下一句“想红也不容易”便一鼓作气,埋头钻进了藤尖架里。
关于简丛为什么想红,柳斯鉴也大概听过。
可如果只是为了让他妈妈在天之灵看看,柳斯鉴觉得不太够。
毕竟简丛不像他,家里接受不了他的性取向。但凡简丛乐意回家当少爷,除了点头他跟虞长暮在一起,简维民还有什么是满足不了他的?
肯定还有其他原因。
只是现在显然不是问的时候,因为没两刻简丛露在衣领外的后颈就被晒红。
柳斯鉴单手过去,帮他把防晒服的帽子拽到头上,跟鸭舌帽叠在一起。
白到发光的青年站在一片绿里,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双层保险,粲然回头:“谢谢哥!”
柳斯鉴当时透过镜头看见他这般明眸皓齿,满脑子都只有一句话: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颜色。
当初薄师凡给他介绍简丛的时候,他其实不太往心里去,甚至还有些不屑。逗弄的心思是从见到简丛本人才开始的。
谁能想到短短几天,他竟然有点铁了心想把简丛追到手的意思。
却不知简丛拒绝他,不单单是因为不想谈恋爱。
而是他这样对谁都和和善善,让简丛心里很没安全感,不敢轻易托付。反而是虞长暮那样人见人嫌的晦气品种,出奇制胜更高一筹。
再加上在简丛心里,柳斯鉴早已宣告退出,重新退回“远房堂哥”的位置。
所以他心里想了什么,简丛完全无从察觉,满心满眼只想赶紧把手下的活干完,回别墅吃冰。
然而工作才刚开始,简丛就深刻领悟了庞响嗷嗷叫的原因。
这些藤条从架子上垂下来,挂在身侧的都还好,多看两眼、避开刺,把尖掐了就行。
难搞的是长在上面的。
简丛现在只要稍稍一仰头,耀目的太阳光就会从藤条的空隙直直照进眼里,刺得根本看不清。
他抬手掐一根上面的藤尖,得低着头掐好一会底下的才缓过来,视线里始终残留着太阳强光的红斑,稍不留神就会被藤条上的刺扎到。
旁边还有不知是烧秸秆,还是烧柴飘来的青烟,简丛总忍不住抬手在鼻子跟前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