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之年看不上杜家的人,而那些名义上的直系血亲也对他的言行嗤之以鼻。
然而尽管两看相厌,杜之年今天却不打算违背杜衡誉的命令。
他还有别的事情要问杜衡誉。
杜之年把堆满信息的手机设置成免打扰,赶在七点前匆忙离开了办公室。
但他刚走两步,就和迎面走来的郑熠撞了个正着。
对方仿佛没看到杜之年阴沉的脸色,熟稔地勾住了他的肩膀,“杜师兄,小汤说晚上聚餐你不来?”
郑熠比杜之年小了两届,被同一个导师指导过,毕业后又在同一个科室里工作,和杜之年熟悉后总是“杜师兄”“杜师兄”地叫着。
“我下周就要去美国了,你明天调休,今晚不赏个脸陪我喝一杯吗?”郑熠笑着说到。
今年医院给他们科室划了进修的名额,郑熠通过了考核,拿到了去美国进修交流的资格。
按照医院的老规矩,进修深造的人临走前要请科室的同事们吃饭,他本以为杜之年肯定会去,却没想到对方竟成了唯一一个缺席的人。
“今天晚上真的有事。”杜之年无奈地拿开郑熠的手臂,“你又不是不回来,以后聚也一样。”
他说完又步履匆匆地朝电梯走去,似乎有什么急事。
郑熠望着杜之年的背影,迟疑了片刻,又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电梯。
电梯缓慢地下降,郑熠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,冷不丁问道:“杜师兄,你把名额让给我,不觉得可惜吗?”
杜之年抬起头,透过电梯透明的玻璃门和倒影里的郑熠对视。
郑熠察觉到身旁人的不悦,收起脸上玩味的笑容,沉声问他:“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去美国和欧洲进修,你却年年都把机会让给了别人……”
“为什么?”
今年院内考核的排名表上,郑熠的名字紧挨在杜之年后面,分给科室的名额只有一个,按理说去的人应该是杜之年。
然而名额公布的那天,出现在上面的,却是郑熠的名字。
郑熠去找了院长,不出意外又听到了杜之年放弃进修的消息。
杜之年年年都参加考核,又年年放弃进修的机会,郑熠不明白杜之年为什么这样做。
他心里压了一肚子疑问,在得知对方连自己离开前最后一次聚餐都要爽约时,终于忍不住跑来追问杜之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