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志不清地蹭着杜之年的脖子,贴在耳后的额头温度烫得令杜之年心惊。
杜之年轻轻揉了揉沈归晚的头,顺着他后脑勺柔软的发尾,耳旁忽然拂过一阵潮热的风。
沈归晚趴在耳旁小声说了句什么,声音嘶哑得厉害,杜之年还没听清,怀里的沈归晚忽然揪着他的衣领,靠在肩上咳了起来。
他咳得想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,杜之年想拍拍他的后背,可手刚抬起就碰到了纱布的边角。
杜之年僵硬悬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,一下下抚着沈归晚滚烫的后腰。
沈归晚的情况很不好,杜之年知道自己应该带他去医院,又怕去医院的途中不小心拉扯到沈归晚的伤口,徒增痛苦。
何况沈归晚伤得这么重,伤口又缝了针,杜之年不知道找什么样的理由搪塞同事。
医生这个身份太敏感,又时时刻刻被杜衡誉的眼线盯着,他不可能像沈禄那样为所欲为,身上任何一点错处都可能被放大。
这些事情总是无可奈何的,他没有办法,只能自己费神费心守着。
杜之年熬了两个晚上,眼里全是红血丝,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,高烧不退的沈归晚退烧了。
他的体温回到了正常范围,不再断断续续地shen • yin,皱起的眉舒展开,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色。
杜之年摸着沈归晚温度正常的额头,又拆了纱布检查他的伤口。
针线缝合过的地方粘着干涸的血块,看着狰狞,但没有再往外渗血也没有发炎,再养一周就能拆线了。
杜之年将纱布重新包好,坐在地毯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