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檀在车上吐了一次。
他午饭和晚饭都没吃,胃里难受,又醉得太厉害,连起身都困难,几口酒全吐到了高江北身上,缓了一会儿像是清醒了一点,急着跟高江北道歉。
高江北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,搂住韩檀的那只手却又紧了紧,哄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背,低声重复道,没事的,没关系。
……
除了五十多条未接来电,高江北的手机里还有十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。
最后一条来自沈暮,她说,求求你了高江北,你快接电话,我联系不上韩檀了,我真的好怕他出事。
而岑白薇说的是,江北,阿姨这次真的是要拜托你,请你一定陪着檀檀。
还有刚才在Circle,秦鹭泽说,他只有一个哥哥。
韩檀的朋友,家人,兄弟,所有人都知道高江北对他有多重要,他们都把他当成救命稻草。
可是这根救命稻草,这个韩檀喝醉了一直在找的人,这个理应一直陪在韩檀身边,握着他的手,对他说没事了不要怕的人,却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出事的人。
高江北恨他自己。
早上7点50分,敬业的路助理准时把车停在了堇园B区6栋的门口。他进屋拿了高江北的行李放进后备箱,掐着点给他打电话,提醒他该走了。
高江北已经换好了衣服,他拿着手机站在床边,看着床上那个睡得并不安稳的人,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道,再等20分钟。
昨晚到家时,韩檀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。他喝了一杯蜂蜜水,洗完澡换好衣服,对高江北说了晚安和我爱你,才乖乖上了床。
但他一定没能睡好,高江北也一样。
高江北打了一夜的电话,向远的事,Zone的事,听祁尧和其它律师给他意见。他给岑白薇报平安,跟沈暮道歉,和沈辛商量对策,找秦鹭泽去取韩檀的东西。
他还给刘院长打了一个电话,不过不是以韩医生男朋友的身份,而是以三院赞助人、金主、向远集团前任董事长高远的儿子,向远唯一高总的身份。
他煮了粥,包了小馄饨,煲了汤,还炒了几个菜,分别晾凉装饭盒,放进冰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