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道长点头,没说什么。
荀芷走向门边,看到云天趴跪在一张空床前啜泣,荀芷下意识的挠挠头,又叹了口气,又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屋里。荀芷走到云天旁边,云天没看他,也没说什么,只是不再啜泣,强忍着眼角的泪水。
两人沉默不语,就静静地呆着,一切都很安静,静得只听得见外面的雨声。
“你……”荀芷顿了一下,又道:“你是不是没见过自己的母亲。”
云天目光一闪,内心似乎有所触动。
荀芷也不知道云天在想些什么,只是接着道:“我看到这屋内的装饰,似乎与别处不同,倒是很像一个地方。”
云天还是没有说话,神情逐渐复杂。
“我不确定是不是那,但只要有机会,换作是我,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机会。昨天,张道长跟我说了你的事,我觉得,你的母亲她还在等你……倒不如,跟父亲好好道个别,去寻找,等了你十四年的母亲。”说完,荀芷叹了口气,转身走向门外,“我在门外等着,同张道长一起。”
荀芷走出门外,屋门随之闭合。
这是一道坎,是每个人都必须要迈过去的坎,但这道坎的阻拦又岂是那么轻易能迈过?
云天抹去眼角的泪水,看向窗外灰沉沉的天空久久没有说话。
许久,云天站起身,缓缓朝门口走去,手掌轻轻抚上木门,却似乎没有推开的勇气。
“娘……”
沉默许久,云天咬紧牙齿推门出去,看到站在门外的两人正朝他看来,咬了咬嘴唇,又微颤颤地道:“给我两天时间,我想陪陪父亲。”
荀芷和张道长对视一眼,又都点点头。
细雨绵绵不绝,冷风刺入肌肤。云天在他父亲的坟前坐了很久,身旁是一坛村里酿的黄酒,这是云天第一次喝酒,没喝多少就醉了。次日,天还未亮,下起一场瓢泼大雨,雷声滚滚,直到天明才停歇下来。
细雨蒙蒙,云天打着罗伞又带着一坛黄酒去到坟前坐下,雨点拍打在衣襟上,没有任何感觉,直到冷风扫过才觉寒冷刺骨。傍晚,阴云退去,云天在夕阳下缓缓走回,脸色红晕,步履蹒跚。
张道长好生招呼了一天一夜,又才退去一身风寒,恢复过来。
第四天清晨,云天收拾好东西,仔仔细细确认父亲生亲交给自己的一块玉佩已经带着,便好生揣在怀里,唯恐弄丢。
朝阳下,两人走在羊肠小道上,和煦微风扶衣而过。一切看上去都在雨后焕然一新,而云天却是心事重重。
这时,荀芷回过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云天,又望向前方,问道:“你在想你母亲的事?”
“嗯。”云天立刻回应,抬起头,目光紧盯着荀芷。
荀芷没回头,继续走了一段路,又道:“若真是如我所想的那般,你……恐怕没法进去那里,起码在她们的心里不够资格。”
“为什么?”云天焦急询问,下意识的跟紧荀芷的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