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起眉，用拳头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，用无比懊恼的语调道：
“抱歉。”
“我有些睡迷糊了。”
见蒋楠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，大大的眼里皆是恐慌之色。
楼晨风微微低下头来，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自责。
“我以前从没和人一起睡过。”
“做梦梦到了喜欢的人，醒来，你就在身边，所以我就——”
如果蒋楠此刻清醒冷静一些，他就会从楼晨风的话语里听出一点异常来。
楼晨风说——
梦到了喜欢的人，你就在身边。
但是蒋楠满心思都在别的地方，甚至连楼晨风说了什么都没去关注。
蒋楠本以为自己会觉得非常恶心。
楼晨风是一个男的，从今天醒过来，他不光看到楼晨风起了反应，还被……亲了。
意外的，他除了被吓到之外，竟没有其他太过剧烈的感受。
明明以前想到就觉得恶心的，今天竟只是觉得紧张想逃。
蒋楠不说话，楼晨风有些担心。
他翻身跪坐在那里，往前膝行了两步，越过拱起的被子，到达蒋楠面前。
这样一来，蒋楠难以避免地再次看到了楼晨风那里。
蒋楠逃也似地跳下了床，背对着楼晨风：“不管怎么样，你先去解决一下。”
楼晨风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。
沉默了两秒后，他哑声道：“没事，等下就好了。”
蒋楠：“……”
维持着背对人的姿势，蒋楠问：“等下是多久？我要去洗脸刷牙。”
楼晨风看着他瘦削的背，浓眉纠在一起，漆黑的眸子里情绪翻滚着。
支撑身体的手缓缓抬起，楼晨风伸手过去，握住蒋楠的肩膀。
“蒋楠，你——”楼晨风欲言又止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蒋楠脑中一片混乱。
寝室的人知道他反感男人那些，最多言语调侃，从不在他面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。
蒋楠已经习惯了自己生活里的男性，都是“行为文明”的。
楼晨风显然不隶属于那些人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在潜意识里，蒋楠不想让楼晨风知道他的这种“毛病”。
也许是因为，他不希望楼晨风产生误解，以为他歧视这些小众情感。
蒋楠快速想着：
反正一起睡的机会很少，等楼晨风的床垫处理干净了，两人就又会回到原来的状态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