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美人。
颜色很鲜艳,一般人来祭祀会带扶朗花或者满天星,季松临从未见过送虞美人的。
徐尘屿似乎能看穿季松临在想什么,他在他身旁,看着墓碑:“我老爸喜欢热闹,觉着白花清冷,他当年跟我母亲求婚的时候,就是送了她一束虞美人。”
原来是惜花人。
潇潇挺立脊梁骨,手捧一束虞美人。
季松临往深处一想,就觉得浪漫。
余辰景从购物袋里拿出小酒杯,斟满了四杯酒,他端起自己的那杯,敬徐子华,烈酒浇在墓前。
起风了。
“这壶酒我封存了三年,今天特地带过来的。”看了徐尘屿一眼,他不住感叹道:“子华啊,你教出了一个好儿子,你还不知道吧,尘屿前段时间还侦破了一起大型贩毒案件,抓了十多名毒贩,连孙局都夸他厉害。”风吹得余辰景睁不开眼,他眯起眼睛,说:“对了,大队这段时间得到了坤海的消息,组里正在策划行动方案,你要保佑我们,逮捕他归案。”
末了,余辰景又说起家长里短:“你嫂子最近手艺有进步,学会一道剁椒鱼,味好着呢,我下次带给你尝尝。”
吴语铃迎着风,眼眶微红,她总有一种错觉,觉得徐子华没有离开,他就在这里,化为这片土地的风和星辰,让脚下大地更滋润的生长。
吴语铃语气温和,脸上带着暖暖的笑:“杨姐的花店没开门,今天只买到一支虞美人,下回,我给你带一捧花。”
徐尘屿蹲下身,简单清理了一下周围的杂草,他笑看着对父亲:“前不久,我在大屿山蹲守了半个月,抓获了一个贩毒集团,缴了整整两百斤海洛因....至于坤海那边,您放心,我一定会亲手捉住他。”
夕阳欲落,彩霞被风吹散,变成了火烧云,形容不出的壮丽。
季松临也蹲下身,两人位置很近,几乎能挨到彼此的肩膀,他看着墓碑:“徐叔叔,今天第一次见您,我叫季松临,是尘屿的朋友,要是今后有机会,我每年都来看您。”
每年都来。
徐尘屿侧目,入眼就是季松临挺直的鼻梁,耀着夕阳的光,他转念一想,说不定季松临还真做得出来。
四人随地坐下,闲聊了好些事,本是寂寥的黄昏,无端的,也增添了一丝暖意,不像祭祀,倒有点煮酒论道的江湖快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