①出自辛弃疾。
第10章暗房独处
季松临将药盒收拾好,分类放置得一丝不苟,他重新放回抽屉,便要转身进厨房。
“你别忙了,怎么好意思让你又是煮面又是洗碗,”徐尘屿起身拦在他跟前,说:“随便放着就行,我会洗。”
“这次我收拾,下次我请你吃饭,你负责洗碗。”季松临抬起双手,搭上徐尘屿双肩,将他摁坐在椅子上:“胶卷我放在桌上,你看看要不要提前准备点什么。”
徐尘屿还想阻拦,季松临已经跨步转进厨房,白色残影擦过墙角,徒留一抹月光。
季松临放下汤碗筷子,解开一颗衬衣纽扣,打开水龙头,温水哗啦啦流淌着,不出片刻,碗碟洗净,刀铲用具回归原位,抹布一擦,三下五除二就将不能见人的乱场打整干净。
暗房一片漆黑,光源来自于一盏暗红小灯和皓腕皎月,月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,靠着隐秘光线,能看见两具模糊身影。
房间像一只麻雀,虽然小但五脏齐全,架子上摆放着七八台胶片相机,有宾得,有美能达,有奥林巴斯,它们安静地陈列其上,闪耀着旧事的芒。
从放大机开始,到显影,到晒干,甚至包括了调片大小,对比度和光圈这些小细节,徐尘屿一一讲来,事无巨细,他像是要把凝固的时光,短暂的一瞬,全部带到季松临眼前。
季松临看着他认真专注的脸庞,那双眼睛,因讲起摄影,显得熠熠生辉,就算在黑暗中,也如繁星坠落。
第一次见面时,这人戏称自己是业余玩家,但真正见识了这副架势,才知道“业余”二字太过自谦,也明白了他骨子里那份虚怀若谷出至何处,因为热爱,所以敬畏。
季松临说:“这间暗房什么时候建的?”
“好多年了,一开始,我被胶片的色调和颗粒感吸引,但是这座城市几乎找不到冲洗店。我请教了一位摄影师朋友,才知道冲洗并不复杂,后来,就有了这间暗房。”
时代走得太快,儿时的绿色电风扇,街角的爆米花,季松临的磁带,徐尘屿的胶片,这些事物被逐渐遗忘,科技和数码取代了它们的躯体,但对于爱戴者来说,无论洪流再怎么汹涌,总有方式可以追溯。
季松临环视一圈:“你为什么那么喜欢胶片?”
就像相约看流星那个夜晚,徐尘屿同样也问季松临,为什么选择唱片店。
“我一开始接触摄影用的是数码,色彩,对比度,明亮度都挺好的,不过总觉得跟小时候的照片比起来,好像差了点什么,”徐尘屿回忆着:“直到我认识了一位摄影师,他告诉我,如果真的想学好摄影,可以从胶片起步,我试过之后,就上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