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宪看着他恼怒的样子,有些得意地歪着头,“啊,不是之前被你们说不看手机吗,然后昨晚就补了绵绵前辈的功课,实时照片都是说你有一个圈外的男朋友,啊,素子姐姐,这个是可以说的吗?会不会……”
“可以说,”林绵打断他的话,他真不想让素子不开心,“我只回应一次,目前没有在谈恋爱,谈恋爱出于对对方的尊重我肯定会公开的。”
林绵把头转回来以后不停地深呼吸,他觉得他已经不太适合这个圈子了,他情绪太容易失控,刚刚都差点吼苏宪一句你不是都知道吗。
还有什么照片是他不知道的吗,除了早退开房那次,还有他在医院门口跟顾南行犟,好像没有了,那苏宪说的又是什么。
林绵头好疼啊,他想下班以后找容姐去看一下医生,容姐为什么最近都不跟他一起了呢。脑子很乱,耳边的声音乱七八糟,一句都进不了他的脑子,他只能恍恍惚惚地看着那些镜头。
顾南行看着液晶电视里不断深呼吸握拳放松的人,昨晚上心脏划开的口子又隐隐作痛。
这么想跟我公开啊?林绵,我劝你别想这些,留你这么久是因为你听话,小心思收起来。
是他不让林绵公开,也是他讽刺林绵叫郁司哥,真到了这种时候,他藏的好好的,也开始叫郁司队长了,自己反而犯贱一样替林绵不舒服。
那天在车上做完以后,林绵趴在他肩上喘气,忽然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,我哥叫什么啊。
他的记忆混乱是真的,灼烧感是真的,不能呼吸也是真的,他是活得多痛苦才会祈求自己可怜可怜他。
而自己在那一瞬间还是质疑林绵是否在试探他。
顾南行整个人靠在沙发上,他忽然觉得自己坏透了。
节目流程继续,素子问大家十八岁的生日愿望是什么,有说初恋的,有说希望家人平平安安的,也有希望以后能大红大紫的,郁司想了半天才说好像生日愿望是退圈。
只有林绵忘记了,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他想不起来,脑子空空的。
“我记得!林绵的十八岁生日是在公司过的,”素子把头偏向林绵那一边,“你那时候很受欢迎啊,公司里好多人特地回来给你过。”
湘湘:“他很乖嘛,自然就很受欢迎。我当时在拍戏,拿了蛋糕紧赶慢赶赶回来,结果他还把愿望说出来了,我当时还说说出来就不灵了。”
又到了苏宪插不上话的场景了,林绵和郁司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,最后还是郁司问一句,“许的什么啊?”
“他说,他希望十八岁以后的日子都能够比现在开心容易一点。”
但是说出来就不灵了。
“对啊,我跟你说湘湘,我当时就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呆,哪有比练习生时期更辛苦的日子了,往后肯定是一天比一天容易啊。”
林绵愣愣地听着,眼眶有点热,他不得不张开嘴巴呼吸,“我当时,好像真的是许了这么一个愿望,我那个时候是觉得我,十五岁以后就过的很辛苦,练舞总是被那些难凹的动作弄到哭,辛苦了一整天结果为了保持身材想吃的东西也不能吃,那时候真的很希望以后能够开心一点点。”
他没想到那已经是他十五岁以后最开心的日子了,以致于到现在他会忘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许下的愿望。
郁司像是跟林绵说又更像是自言自语,“十八岁的生日愿望实现了吗,没有啊,那以后会慢慢实现的,都是要慢慢来的。”
郁司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,逼到导演给他递了小卡片,他接过来以后也是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,直接拿在面前念出来,“列举最想做的十件事,十件事?”
他抬起头,“苏宪先来吧。”
“啊?我啊,那就多了,旅游,拍电影,跟郁司前辈合作一次歌曲,吃想吃的,把喜欢的手办都买了,三十岁之前结婚,想要一次为我准备的轮船派对,想要代言喜欢的东西,想要鹿栩的签名,跟喜欢的人去看球赛,”他眉眼带笑,“好多哦,说不完了。”
素子抿着唇笑,“我跟你一样哎,也是好多,说都说不完,那绵绵跟郁司呢?”
“十件事,倒是没有那么多,就想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了,先把最近在准备的公益做好了。”
林绵总算有点反应,“公益?”
“是,是关于儿童性侵的,明年年初的全国巡演,除去必要费用以后会全部捐赠给儿童防性侵普及。”他说完,桌上就陷入短暂的沉默,郁司耸了耸肩,“看吧,人们总是对这些话题很敏感。”
郁司搅拌面前的咖啡,语气寻常,“连大人都不肯发声的话,小孩就更不敢说了。有些事情当时不说的话,以后也不知道说什么,但是童年时期遭遇的伤害会伴随一生,就算以后过得很好,她们也许也会在某一个晚上突然惊醒,然后陷入责怪自己的死漩涡里,也许怪自己没能力反抗,也许怪自己为什么不知道保护自己,但是其实她们并没有错,当然,我在这里说的‘他们’并不仅仅限于女童,而是所有的,儿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