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四方方的小铁盒像是带着纪子昇的温度,传递到了邵倾心里,让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起来。
一定是因为分开的时间不够长。
再坚持一下,再多忍忍,应该就不会再疼了。
背后的邵母突然开口:“小倾,真的是你把你父亲送进监狱的吗?”
邵倾立刻收起了情绪,口气冰冷,“邵不东把坏事做尽,这是他应得的结果。”
邵母明显地激动了起来,“他好歹给你做过五年父亲啊!你怎么忍心?”
“妈!你怎么不分是非啊?邵不东犯法了!坐牢不是应该的吗?”邵倾不想吵架,想要去找霍医生过来给母亲检查一下。
脚下步子还没迈开,邵母缓缓站了起来,声音都在打颤,“你为了纪子昇把自己父亲送进监狱,这叫分是非?你为了纪子昇堕胎,然后骗我说是胎儿发育不良,这叫分是非?”
她捂住心脏,胸口上下剧烈起伏,努力调节着呼吸,“小倾啊小倾,我以前就跟你说过,别恨邵不东,你偏不听,我还跟你说过离开纪子昇,你也不听,总之,我这个妈妈是白当了!”
看到母亲气得脸色煞白,全身颤抖,邵倾就算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回嘴了。
“我承认,我查真相是为了纪子昇,可我,”她顿了顿,“是为了离开他。”
时间停止一般,病房内外都静了下来,只有午后渐弱的阳光裹挟着微小的尘土,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空气里打着转。
门内,邵母和邵倾四目相对,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门外,纪子昇修长的手指顿停在想要敲门的动作上。
他本不想来的,终究是放心不下,还是在吴力走后赶到了。
没想到,收获了邵倾的心里话。
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,但真的听到耳朵里,还是像当头给了一棍。
或许就不该来,也不该再见她,过分的关心只会让她感到困扰。
纪子昇放下手,转身离开了。
皮鞋踩在医院走廊的塑胶垫板上发出闷钝的声音。
邵倾侧耳听了听,却也没在意,她将母亲重新扶到床上坐好,已恢复了平静,“妈,我已经和纪子昇解除婚约了,以后我都和他没关系了。”
“你提的?可是前些天你还高高兴兴地来给我看婚戒设计图啊,”邵母不愿相信地摇着头,“小倾,你的眼神骗不了妈妈,你爱纪子昇,对不对?”
邵倾愣愣,并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把邵不东联合邵士西shā • rén、嫁祸、敲诈等等做的一系列坏事详细地跟邵母说了一遍。
对方听得目瞪口呆,甚至在听到邵士西撞死小胡的时候,吓得闭上了眼睛。
“妈,你说得对,我爱纪子昇,可他爱的是别人。”邵倾苦笑,“他为了纪家,一再受到威胁,我想查出真相就是为了他不再被胁迫,更不用被逼着和邵家联姻,这样我们两个就都解脱了,我是为了他,可我也是为了我自己。”
邵母已是泣不成声,说话都断断续续的,“邵不东这个混蛋……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,害苦了我的女儿……不,最该怪的人是我,是我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……”
看着母亲又气又悔的眼泪,邵倾心里越发酸涩。
她不怪母亲。
她懂,她都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