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在的,钱杏花的话可信度有多少谁都不知道,但是看着黎成力没有反驳,大家觉得或许真的是那样吧。
可能从旱灾那会儿起,钱杏花就同黎家人有了龌龊,在旱灾过去之后,她同黎家人彻底闹掰合不来,最终决定了同黎成力和离,不得不说,她的胆子太大了。
看着钱杏花的背影,路上的人忍不住感叹一句黎家人厚道,同意媳妇和离回娘家不说,还让和离的媳妇带走东西。
但是,钱杏花脸上的巴掌印怎么说呢,难道是她自己打的?说出来谁会相信。
其实,黎成力没有当着前滩村的人让钱杏花没脸,是因为他心里对她还剩一点点夫妻情分,钱杏花没有胡乱抹黑黎家,如果刚才钱杏花说了一句黎家人对不起她一类的话,黎成力绝对会立马将真相说出来。
走出了人群之后,黎成力想了想,决定还是对她提一句:“杏花,你刚才对你们村里人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,如果以后我听到了你在外面说我娘和大哥、三弟的坏话,我会把休书拿出来给所有人看,让大家知道真相是什么。”
钱杏花冷笑两声:“呵呵,你当我多愿意提以前的事,我这次回了娘家是要再嫁人的,我钱杏花可不会在你黎成力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!”
听到钱杏花说她要嫁人,黎成力有一瞬间的别扭,但他立马调整过来,他想着等三弟回来就会写休妻书,以后她要嫁人还是在娘家都同他没关系,他管不着。
于是,黎成力生硬地回了一句:“这样最好。”
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些年,黎成力的情绪钱杏花如何察觉不到,她看着他的背影,有一种报复成功的高兴感。
牛车很快走到钱家门口,钱杏花率先跳下来,忍着对娘家人的不满,扬起笑容敲响了门:“娘、大哥,四弟,你们在家不?”
过来开门的人是钱老太:“杏花?”
大门打开,钱老太看着外面的女儿和女婿,以及一牛车的东西有些傻眼,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,眼皮子直跳。
“娘!”钱杏花笑着喊人。
钱老太搞不清楚女儿这是要干什么:“你们这是?”
钱杏花咳了下,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:“娘,我同黎成力和离了,这些是我带回娘家的东西,让大哥和四弟出来帮我搬进去吧。”
钱老太愣了一瞬,然后她看都不看咋咋唿唿的女儿,盯着黎成力:“女婿,你们两这是在闹什么,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商量着解决就行,闹成这样做什么?”
现在休书还没有出来,黎成力对着钱老太没有改口:“娘,我和杏花实在合不来,我们两还是趁早分开吧,这样她能再嫁一个逞心如意的,我也能重新再娶一个。”
黎成力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真心的,但是钱老太听来就好像他是在闹脾气一样,毕竟谁家男人会主动提和离的妻子再嫁。
钱杏花刚才在路上还有一种报复成功的高兴,转眼就听到黎成力说他要续娶,顿时不满了起来:“有了后娘就有后爹,我的明才这么小,黎成力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啊,要娶一个后娘回来磋磨我得明白。”
“钱杏花!”钱老太头疼地看着这个女儿,真的是脑子拎不清,都到这种时候了,说什么后爹后娘。
想了想,钱老太懒得管钱杏花,拉着黎成力进屋:“你既然还教我一声娘,那我说的话不是不是就得听,咱们进屋说说话。”
黎成力没办法只好跟着钱老太进屋,他确实需要解释下这件事,让岳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
听完了黎成力说今天发生了什么,钱老太叹了口气:“女婿,你是说杏花她又打春丫头了,她还是像以前那样一点都不顾春丫头的名声?”
钱老太气得直抹眼泪,她这个女儿现在是怎么了,她以前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,她都硬着心肠逼她干活,让她以后不想回娘家了,她还是把自己作得离开了黎家,成了一个下堂妇。
她怎么就不明白,在所有人眼中,这个世道下,不管是和离还是被休,都是黎家不要她了,都是她的过错啊。
面对哭个不停的岳母,黎成力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,他其实还想说钱杏花对他娘不尊重,教养不好几个孩子之类的话。
这时候在钱家门口,钱杏花左看看右看看,见钱家没有人出来理她,嘀咕了两句自己将牛车上的粮食提起来,走到旱灾时她住过的那间屋子里。
其实那间屋子是钱杏花出嫁之前的闺房,她嫁人后逐渐成了大家堆放杂物的地方,之前临时收拾出来给她住了一段时间,她走后屋子里又继续堆满了杂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