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人在家坐着什么都不做,就能有滚滚财源进账,更不用说他们做一点什么了,但是考上举人的难度也要高得多,整个省的秀才加在一起竞争这个位置。
每年考中秀才的人这么多,但是原汉省每三年仅有八十个举人名额,有些地方举人名额更少,三年可能就五十个。
在这样的比例下,真正到了某一个州、县,举人数量就少了下来,大家当然会觉得举人老爷精贵。
因为黎成石那边只会知道院试的结果,不知道院试的具体排名,等报喜的差役过来之后,姜喻之才知道自家儿子居然在考秀才当年就考中了癝生,他高兴坏了。
头年癝生比县考癝生更值钱得多,对姜齐明以后继续参加乡试有好处,也更容易拜入府城的官办学院,得到学院教谕的看中。
当年姜喻之考院试的时候五分实力五分运气,他是最后那个等级的二十名秀才之一,他的癝生身份是后来回到昌平县之后,积累了一些年头的学识,才在昌平县的县考中得到的。
所以姜齐明头年就考中癝生他很是看中,立马决定将回礼的规格稍微提高了一点点。
按照最开始的标准,姜喻之他们攒下来的钱足以应付,要将回礼的规格提高他们就稍微差一点点了,好在有姜芷芸最开始拿过来的十两银子,花用了其中三两银子,最终把回礼准备妥帖。
姜齐明是在府试成绩出来后的第十一天才乘船到了昌平县的码头,姜喻之已经找县城学堂的院长请了十天假,算着时间差不多了,提前了一两天就在码头等着。
当姜齐明和姜老头背着包袱、提着行李出现在了船头,姜喻之一个没忍住激动地跑了过去,冲他们那艘船使劲挥手。
三十多马上四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在码头上奔奔跳跳的,平时姜喻之在儿子面前要保住他当爹的威严形象,他素来比较严厉,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“活泼”过。
姜齐明看着他爹这样,转头问了问旁边的姜老头:“爷,我爹他以前是这样的吗?”
姜老头毫不客气地拆了儿子的台:“你爹他小时候和你截然相反,他性子活泼,很不耐烦坐在凳子上看书读书,是你奶病了不舒服,他才开始耐着性子读书哄你奶开心。”
姜齐明对他奶的印象几乎没有,老姜王氏在姜齐明三岁不到四岁之时就过世了,他的记忆中只有一个很模煳的概念。
不过他从平日里姜老头、姜喻之、姜芷芸和姜王氏的描述中,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了一个明事理懂人情知进退的聪慧女子形象,如果他爹真的是在奶的影响下好好读书,好像确实很有可能。
虽然知道了他爹小时候的德行,但姜齐明是个严肃古板的性子,他不会用这件事去“嘲笑”他爹,下了船之后依旧对着恢复了沉稳的姜喻之恭恭敬敬。
以前觉得儿子是个小古板有些无趣,这一次姜喻之体会到了小古板的好处,他也假装自己暂时性失忆了,忘掉自己刚才的举动。
姜老头在心里悄悄地嘲笑了一下儿子,并没有拆穿他,将自己手上提着的行李交到儿子手上。
在姜喻之接到了姜老头和姜齐明时,暂时回到村里居住的黎明瑾和黎秋生来到了上河村边上的浅水河,他们要在水边找一种有药效的草药。
以前,黎明瑾和黎秋生两人的肤色差不多,但是随着两人生活轨迹的不同,他们两人的肤色有了很大变化。
黎明瑾绝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家院子里,他比前些年更白嫩了不少。
黎秋生自从跟着邢郎中学医术和处理草药之后,他待在家的时间很少,要么是下雨了没法出诊和采药,要么是他找到了平时比较难找的草药,要赶紧炮制出来。
常年外出,让黎秋生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变成了一种健康的小麦色,不至于像地里庄稼汉子那种晒到发黑发紫的颜色,也不像黎明瑾或者白子怡那样白白嫩嫩的。
如果忽略掉黎秋生额头的红痣,他的样子同身高稍微矮一些的男子差不了太多。
这些年黎草叶跟着黎成志他们在米线摊位和铺子帮忙,攒下来了一笔钱,她纠结了很久,还是决定用这笔钱做嫁妆将儿子嫁出去。
因为黎草叶觉得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白晨那样,毫无芥蒂地被人说吃软饭,想要让儿子后半辈子过得幸福,还是让他像普通哥儿那样嫁出去比较好。
但是黎草叶的想法遭到了黎秋生的反对,他不认为自己嫁出去会过得多好,哥儿生养困难不说,他的模样就不是男人喜欢的那种,找个图他嫁妆的男人嫁了有什么意思?
小时候,梁家的遭遇在黎秋生的脑海中留下了过于深刻的痕迹,他对成亲带着抗拒,他不认为嫁给了某个男人,给男人生儿育女会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