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姚氏提心吊胆了一晚上,哪里有心思关注什么饿不饿的,一口拒绝:“娘不饿,你和子怡吃吧。”
可能是由于这会儿白志文已经醒了,白姚氏的心神跟着就放松了下来,闻着烙饼的香气,她空了一个晚上的胃被唤醒,不受她控制地发出了“咕咕”声,在安静的屋子里非常明显。
白志文见状,干脆拿起一个烙饼举到白姚氏面前,再次说:“娘,你是长辈,你要是饿着肚子不吃东西,我和子怡两个做儿子的怎么好意思吃东西。再说了我现在虽然有些饿了,但是我吃不下去太多东西,烙饼这么多,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。”
刚病了的人吃不下太多东西,白志文说的没错。
看着白姚氏还想拒绝,白子怡眼珠子转了一圈,跑过去将哥哥手上的烙饼拿起来直接塞到他娘手上:“娘,你是照顾哥哥的主力,你可不能饿着,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,哥哥吃两个,娘你吃两个,我吃一个就够了,吃完了我就去灶房做,你放心,不会饿着哥哥的。”
两个孩子都劝自己,白姚氏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,就不再坚持,和他们一起在房间里吃了起来。
白姚氏的娘家同样是出过读书人的人家,就是因为有过读书人,所以姚家的规矩比较多,其中有一条是不能在房间里吃饭。
所以嫁到白家之后,白姚氏只会在照顾生病相公的时候,为了让相公方便吃东西,她会将相公的饭菜端到房间,而她自己要么在灶房随便吃点,要么是和孩子们一起在饭桌上吃。
在房间拿着烙饼直接啃对白姚氏来说是个新鲜的体验,从小到大她没有经历过。
不过,看着子怡拿着烙饼吃得开心,志文含笑看着弟弟,白姚氏将心底那点不习惯压了下来,跟着他们一起慢条斯理地吃着手上的烙饼。
等他们一家人一起把这一小盘烙饼吃完之后,白子怡主动收拾盘子和碗,说去灶房给哥哥和娘再做一些其他吃的过来。
等到弟弟走了之后,白志文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他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问出来:“娘,你说是瑾哥儿把烙饼送过来的?那他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病了?”
说起病,白姚氏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儿子的病是怎么一回事,既不是风寒,也没有风热,为什么会突然发起高热,然后又突然自己好了,实在是搞不明白。
不过,了解儿子的白姚氏大概知道白志文刚才这句话的真实意思是什么,她故意装傻地回答:“谁知道你这个病怎么来的,莫名其妙突然发热,邢郎中和黎郎中都不清楚,瑾哥儿怎么可能会知道。”
“娘……”白志文无奈,他选择了不兜圈子直接说,“瑾哥儿是不是知道我昨天上山打大雁了?”
白志文会问这样一句是因为他睡了之后,好像朦朦胧胧地听到了一句什么“大雁的寓意我觉得也不是多好,什么生死相随,听着觉得不是那么吉利”。
因为当时昏昏沉沉的,所以白志文不确定是自己睡着了之后出现幻觉,还是瑾哥儿真的过来了,说了这样一句话。
说句实话,在他出发去打大雁之前,要是有人这样说,白志文可能会觉得那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。
但是在他打了大雁、莫名其妙生了一场病之后,白志文突然觉得生死相随好像真不是什么好词,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,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的。
听到儿子直接问这个问题,白姚氏分析道:“我看瑾哥儿应该是知道你跑后山打大雁的事了,你想想黎家和郑家的关系,既然知道了咱们家有意和黎家结亲,那这件事郑山应该会告诉他岳父或者未婚妻。”
“再说瑾哥儿和黎郎中是堂兄弟,两人又同是哥儿关系很好,就算郑猎户那边不说,黎郎中肯定也会告诉瑾哥儿他们的。”
“儿子,不是娘说什么,大雁的寓意确实好,适合提亲的时候提着向你岳家人表示你的心意,但是你说说你,怎么就不多找几个人上山,要是你和郑山在山上万一出点什么事,你让娘和子怡怎么办。”
说到这些,虽然白姚氏知道黎明瑾并不知情,也知道儿子受伤发热和黎明瑾没有一个铜板关系,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对黎明瑾有了一点点不满。
这种不满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黎明瑾这个人,而是因为黎明瑾即将成为她的儿夫郎,会成为在未来“抢走”她的儿子那个人。
当然了,白姚氏的不满只有一点点,因为她脑子没煳涂,不会迁怒黎明瑾,在说她一直以来都期待着儿子娶妻生子,想要抱孙子。
不过白志文对情绪的感知向来敏锐,他察觉到了他娘心情的变化,坐在床上对白姚氏行了个简单的赔罪礼:“娘,昨天一事是我莽撞了,不该想一出是一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