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时辰还早得很,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和马车,白志文让马儿跑得飞快,很快就到了还没有开门的医馆外面。
跳下马车,白志文直扑医馆大门,使劲拍着医馆的大门:“有人吗?大夫在不在?”
就睡在医馆大堂的学徒被吵醒了,听着外面催命一样的敲门声,他快速坐起来,迷迷煳煳穿上鞋快步走过去开门。
在医馆做事,要习惯随时都会有病人上门,他早就习惯了。
由于昨天白志文他们几人给学徒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,学徒打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是白志文,有些惊讶地问:“这位公子,怎么是你?”
“我家夫郎今天早上病得更严重了,大夫在吗?”白志文满脸焦急地看着学徒,担心对方说大夫不在。
学徒看白志文那样赶紧把门打开,说:“师父在的,我这就去请师父,公子你先把病人带进来。”
“好。”听着学徒说大夫在,白志文松了口气,转身回到马车外将裹成了蚕蛹的黎明瑾抱出来,走进只开了一扇门的医馆。
这时候,后出门的黎明德也跑过来了,他气喘吁吁地跟在白志文身后走进医馆。
医馆大夫被学徒叫起来,他同样习惯了病人随时上门,听学徒说是昨天的病人,病情加重了,回想了一下昨天黎明瑾的脉象,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走过去。
看着黎明瑾的脸色,医馆大夫意识到了他昨天或许没有看对病症,赶紧静下心再度给黎明瑾把脉。
一连把了三次,医馆大夫的脸色越来越奇怪,皱着眉头低声说:“不应该啊……外热内寒,这是什么脉象?”
白志文在一旁着急得不行,他不敢出声打扰大夫把脉,听着大夫的话心高高地悬在了半空中。
这会儿白婷和邱嬷嬷也跟着来了,白婷把装满了银子的荷包交给白志文,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。
医馆大夫换了只手继续把脉,医馆里安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到,所有人都屏住唿吸不敢出声。
重新换手把脉后,医馆大夫皱巴巴的脸更加皱了,他闭眼思索了好一会儿,神情严肃对白志文他们说:“贵夫郎的情况过于复杂,老夫医术不精,实在无法判断应该怎么用药,京城外溪山庄有一位医术高明的郝大夫,我建议你们去找他治。”
听着大夫的话,白志文的脑子“嗡”地响了一下,满脑子都是瑾哥儿的病重得大夫治不了。
邱嬷嬷年龄大经历的事多,她是在场最冷静的人,看着几个年轻人好像吓到了,她赶紧问:“大夫,溪山庄在哪里?距离京城多远?请郝大夫出手治病需要多少银子?”
医馆大夫一一回答:“从京城出发半个时辰可以到溪山庄,我这就画一张地图给你们,位置很好找,郝大夫喜欢研究疑难杂症,寻常的病人去找他,他不理会,贵夫郎的状况他看了会出手的。”
“多谢大夫。”邱嬷嬷十分感激。
把画好的简易地图地拿过去,医馆大夫喊住转身准备立马出发的白志文他们:“现在城门还未打开,你们去了没法出城,要是信得过老夫,我可以给贵夫郎施几针,应该能让他好过一些。”
黎明瑾一直小幅度扭动着,显然他很不舒服,医馆大夫说施针能让黎明瑾舒服些,白志文求之不得,赶紧将黎明瑾抱到屏风后面。
医馆大夫虽然说他不能治黎明瑾的病,但他确实有几分本事,在黎明瑾锁骨附近和手臂上扎了几针后,黎明瑾的神情比刚才平静了些,出汗也减少了点。
“多些大夫。”白志文真心实意地道谢。
“做大夫,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。”医馆大夫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,“行了,你们快去找郝大夫,我施针只能让他好受一些,不能治病。”
白志文重新裹好黎明瑾离开,在出门之前,他留了一锭银子在医馆。
等他们赶到城门的时候,城门刚巧打开,前面只排了两个要出城的人,很快就轮到了白志文他们。
因为金国人在京城的缘故,现在京城的进出都管得比之前严格,守城的士兵没有因为他们中有两个新科进士、一个病人就放松,确认了他们这个马车的每一个人都没问题后,才放他们离开。
在白志文他们的马车离开城门后不久,静安公主的马车也出现在了这处大门。
守城的官兵们看着是静安公主的马车,不敢像检查白志文他们的马车那样搜,只客客气气地请静安公主下马车。
静安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十分从容地下了马车,守城官兵撩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,确认马车里没有藏人后,放静安公主的马车出城。
刚离开时,静安公主的马车走得慢,好像她出城是为了去某个地方休闲、游玩似的,等距离城门越来越远,四周没有人后,马车越跑越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