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外行,不懂画,却还是感觉到了这些画里的明显差别,早年的画色彩明艳活泼,日期越近,色彩就渐渐变成了冷色调。
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涌来,冷漠清俊的脸,被打伤的嘴角,亲吻时的双眸,睫毛处投下的阴影,以及现在,他的死亡。
他后知后觉意识到,漠北走了,不在这个世上了。
思绪在幽静的室内回荡。
为什么要画我,为什么偏偏是我,明明当初一句话也不和我说,你应该讨厌我才对。
他想起他小叔说自己在漠北心里的地位。
难道是喜欢吗。
他想了一个极不可能的答案,又迅速打消了这样的念头,他按了按眉心,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幼稚可笑。
不管怎么样,他的问题都得不到答案。
他和漠北的交情并不深,但“漠北”这个名字他记了三年。
在确认他死讯的时候,他一度感到喘不过气,浑身灌了铅似的难受。
良久,他合上了画集,抹了抹脸,感到手有些湿,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流了泪。泪水流进嘴角,又咸又涩。
当年难以名状的情愫终于在这一刻明了。
他是喜欢这个人的,从见到对方的第一眼起,他就被吸引,一发不可收拾。
他放空般地看着窗外,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,窗纱在风中幽幽摆动。
今晚的他身心俱疲,抱着画集沉沉睡去。
月光洒向那张深色调的床,照在那个蜷缩成一团,双手抱着画集,神色悲伤的人身上。
床头柜的手机如往常一样到点自动播放音乐,深情低沉的嗓音在吟唱:
仍然没有遇到那位跟我绝配的恋人
你根本也没有出现
还是已然逝去
怀疑在某一个国度里的某一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