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野踌躇着,良久,才说:“你有抑郁症,我知道。”
他有些急切,怕漠北怪罪:“花坛那天收拾的时候知道的,我......不是故意的。”
漠北的手指停顿了一下,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。
“原来诊断书真被你拿了啊,那你是同情我,还是好奇心作祟?”漠北平静地问。
他很少和人说起这件事,知道的人三个指头都数得过来,其他亲戚什么的他谁也没说,他觉得没必要。
熟悉他的或小心翼翼,或避而不谈;不熟悉他的,或疏远,或排斥。
没人会理解的,他们只求自己心安,总是一副自以为了解的样子,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。
人们只会说些不痛不痒、于事无补的安慰,他该难受的时候还是难受,该痛苦还是痛苦。这些安慰和关心只会让自己觉得很没用,他无法做出他们希望的样子。
漠北感到一阵失望,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:“知道了之后呢?要我好起来?要我乐观还是要我向前看?我做不到你们想要的。”
“不是的,我只是心疼你。”方野认真道。
听到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,漠北抬头看他。
“为什么心疼?”
方野看着他那张面露困惑的脸,思绪飘到了那场葬礼。
葬礼上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。只是黑白遗像时常出现在脑海里,耳边的哭泣和心中的悲痛昭示着它曾真切的发生过,还有那张意味不明的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