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...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”
“都想起来了,你想知道的事。”
被人看穿了心思,漠闻与微微诧异,良久才叹了口气:“当年车祸发生之后,你的身体情况很不好,忘了很多事,医生说是车祸留下的心理创伤太大,怕你受刺激加重病情,我就没和你明说你父母的事,只说他们出了意外。”
“嗯,我记得的。”漠北语气平平的,听不出起伏。
“其实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。当年的事都调查清楚了,货车司机酒驾,撞到车子后逃逸,后来赔了一大笔钱,你父母的保险也理赔了,受益人是你,我开了张新卡专门放着那些钱留给你成年后用,只是后面工作实在太忙,直到去年要联系你的时候怎么也联系不上。你现在已经成年了,这次来,一是看看你,二是将钱还给你。”
天边夕阳如火,泼洒在不远处的金色银杏树上,交织出夺目绚烂的颜色。树下有个熟悉的背影,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听什么,过了两三秒就放下了手机。
漠北不关心什么钱,也不关心什么车祸,只是突然扭头对漠闻与说:“是我害死了他们。”
树下的影子动了动。
漠闻与顿了一下,最后问出了自己多年来的疑问:“当年......你是怎么逃出来?”
车祸发生后,漠闻与和几个亲戚收到消息一起去处理这件事。
警方调取了当时路段的监控,由于存在部分死角,监控只能看到货车撞上漠北他们的车子,而后逃逸,监控视野里只剩半个车身,几分钟后漠北从后座爬出,瘫坐在地上,过了一会才起身去打电话,最终走出监控外的画面。很快,车子爆炸,监控里只剩七零八落的汽车碎片。
后续的事故调查也因这场爆炸变得困难。
漠北的举动和视野外发生的事,一直是漠闻与和其他亲戚心存疑惑的点。
“车子被撞之后,打不开车门,我父母流了很多血,我妈昏了过去,我爸被卡着,只有上半身能动,后面他摸到了安全锤,破窗后让我逃出去。”
他闭了闭眼,又睁开,声音低低的:“我逃出去后,有一会没缓过来,后来才反应过来要求救,信号不好,电话打不出,周围也没人,等我走出几步路要呼救的时候,车子已经爆炸了。”
这样的记忆漠北曾回忆千百次,每想一次,他都无比痛恨那个无能的自己。他应该和父母一起死在那场爆炸中,而不是苟活于世,他一直这样想着。
“错不在你。”漠闻与只能这样安慰他。
当年车祸发生地路段监控少,仅有的一个监控片段里截取到的货车车牌号过于模糊,肇事司机一直没有找到,漠北又因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出现遗忘,调查进度迟迟没有进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