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从海边那次亲吻之后,他就一直想这么做。
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。
漠北试探性地叫了几声方野的名字,见对方没有反应,他慢慢抽回自己的手,快要完全抽出的时候,方野皱了下眉,无意识地勾了勾漠北的手指,像在挽留。
睡那么熟也不忘粘人,漠北用拇指抚了抚他皱着的眉头,直到它舒展开,漠北便起身,给他掖好被子,快速披了件长外套便出门。
老城没有夜生活,沿街的店铺都收了档,更别提什么药店了。漠北只好打车到市区里买,买好药就径直往车里钻,一秒都不耽搁。
家里有人在等他。想到方野病怏怏又黏人的模样,漠北怕他醒来找不到自己,心里不免有些急,连带着手心也不由自主地沁出了汗,他让司机开快些,然后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建筑,突然体会到了担心一个人的感觉,方野找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,他又多了几分歉疚,盼望快点到家见他。
漠北回到家的时候,轻手轻脚开门,看室内一片黑,心里松了口气,看来还没醒。
冲好药剂便进房间,方野还在睡,漠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感觉更烫了,拿出药袋里的额温枪一测——摄氏度,他拍拍方野的脸:“醒醒,起来吃药。”
“不吃药......”方野睡得迷糊,感到一侧脸颊被一只手覆上,他蹭了蹭漠北的手心:“好凉。”
“你太烫了,要起来吃药。”漠北将他从被窝里拽出来,半哄着,“乖,不吃会难受。”
被这么一折腾,方野终于清醒了一些,从被窝里坐起来靠在床前,视野逐渐清晰,他看看面前站着的人,又看看那人手中的水,良久,他重新钻回被窝,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,背影写满三个大字——不、高、兴。
“怎么了?”漠北看着他后脑勺问。
被窝里传出声音,语气里浓浓的委屈:“你说你不出去的,你骗人。”
漠北绕到他面前,爬上床,跪坐在他旁边,把被子往下拉拉,直到对方露出脸,抿唇看着自己。
方野不笑的时候是很冷酷的,尤其是那双眼睛,深邃充满危险,有着食肉动物盯上猎物的凶狠。
但此刻他发着烧,脸泛着红,没有一丝一毫的凶狠凌厉,反倒像个闹脾气的小孩,气鼓鼓的。
生病中的方野大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这副模样,漠北忍不住捏捏他的脸,和他道歉,说没有下次了,然后将手中那杯药剂递到他唇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