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下往上是一个奇妙的角度,项斐正好可以看见池鱼的睫毛卷翘,在专心致志地往前走路,偶尔一垂眸时项斐就会立刻移开目光。
他很怕被池鱼发现,这种感觉让他的手心忍不住微微冒汗。
他们转过几个弯,又穿过长长的走廊,终于到达了项斐的房间。
“咔哒”一声,房门打开。
池鱼的面上毫无异色,毕竟怀抱一个人类对他来说轻轻松松。
只不过项斐的伤需要立刻治疗。他把他抱在了床上,项斐一路上没有说话,让池鱼有些奇怪。
或许是太疼了。
项斐的裤腿从上往下撕裂,小腿部位是主要的受伤部位。值得庆幸地是没有怎么流血了,看起来项斐的自愈能力也很强。
项斐坐在床上,池鱼在书桌旁问他,“你房间的医药箱在哪?我给你包扎一下。”
他打开下面的抽屉,但是只放着一本日记本。
又回头用眼神示意项斐,医药箱在哪。
项斐指了指书桌的下面,有一个柜门紧闭着。“里面放着医药箱。”
等等,他随即想起了什么,面色一僵,然后对池鱼道,“要不然我来吧,里面有点乱。”
池鱼瞥了他一眼问道,“你确定?”
他没有理会坐在床上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人类,少将口中的乱能乱到哪里去。弯下身打开了那个柜门。
但是映入眼帘的不是医药箱,而是压在医药箱上面,整整齐齐码的一排一排的罐头。
池鱼一行一行地扫过去,沙丁鱼罐头,牛肉罐头,水果罐头……什么罐头都有。
池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笑起来。
项斐在床上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。
为了拿出医药箱,他把罐头一个一个地拿了出来,在地板上整齐排好,正好摆在项斐的面前。
然后戏谑道,“某个人不是说没有罐头了吗?”
“我还记得上次我问某个人,他信誓旦旦告诉我说没有的。”
他围观项斐的大型社死现场。
池鱼此刻和他的聊天让项斐的心尖不禁微微一颤。池鱼误会了,但是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个事情。
在阿贝卡帝国的时候,有同龄的将领偶尔谈起自己的爱人秀恩爱的时候,都会十分无奈地道,“某个人今天送了我一束花。”
“某个人今天说没有冰淇淋,但是我知道藏在家里,就是不想让我吃,想让我身上的伤好的快一点。”
——“某个人。”
但他又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错觉,池鱼就是一条直鱼。
说不准他现在就是在戏谑自己当初说谎不打草稿,现在当场被当事鱼戳穿。
项斐抿了抿唇,决定打一个直球,“这是上次刚放的。”
“我等了你好几天,但是你一直没有出现。”
“池鱼,你不是说想吃罐头吗?”
不仅有罐头,还有酒,还有烤鱼……
“这个……”池鱼此刻倒是愣住了,他没想到项斐会这么惦记着他。
原来在自己养伤的那几天里,这个人类准备好了东西,一直在等着自己吗?
池鱼的心微暖,今天倒是没有白救他。
他对项斐道:“把你的裤子脱了。”
项斐:?
他睁大了眼睛,揪住了自己的裤子。难得带着一丝慌乱和无措。从脖颈红到耳根像煮熟的大虾一样。
“你……你要干什么?”
池鱼拿起了手中的医药箱,“给你上药。”
“项斐,你不会害羞了吧?”
项斐:“没有。”
最后在项斐的反对之下,他的裤子还是没有脱下来,只是用剪刀把从膝盖向下的一节裤管给剪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