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又白立即别开了头,躲开了怼怼撒娇的视线。
他以前一直觉得他的双胞胎弟弟娇娇,是最会撒娇的。但是,薛又白现在已经可以肯定,怼怼才是最会撒娇的那一只。
薛又白正想着时,脑中恍惚地闪过一些画面,似乎曾经也有人在他面前,也这样撒过娇。
只用一双漂亮的眼睛,委屈巴巴地看着他,不说话,小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,经常让薛又白控制不住自己,想要回去哄对方。
这个想要回去哄怼怼的念头刚刚升起来,就被薛又白直接给掐死了!
他现在还在气头上!
刚刚,怼怼下三路的建筑群,已经抵在了他的关键位置上了!
也幸好怼怼现在还是一只亚成年小狍子,它的建筑群还在施工建设中,并没有通电使用,还没办法万家灯火通明开始运作,否则刚刚的那一切,可能直接会生米煮成熟饭成为既定事实!
他还是一只小幼崽,怼怼也只是一只亚成年啊!薛又白越想越气,气恼地再次瞪了怼怼一眼,不经意地又对上了怼怼可怜巴巴的眼神,他再一次飞快转头,避开了怼怼的视线。
啊啊啊啊啊!
当一只狍子,竟然也这么难?
刚才和怼怼聊天的那个男人,对于院子里忽然发生的变故,也是一脸懵逼。
在这个男人和其他的救助站工作人员眼中,刚刚的一切只是发生在一两分钟之内。忽然之间,这只亚成年小狍子就跑到了小幼崽身边,故意压在对方身上。但是小狍子幼崽不是好欺负的,立即就反抗掀翻了那只亚成年小狍子。这时,这三只狍子中,唯一成年的那只公狍子,也跑到了那只亚成年小狍子身边,有样学样,想学着刚才那只亚成年小狍子的姿势,骑在对方身上。
但是,这只成年公狍子还没有骑上去,就被那只亚成年小狍子用四只蹄子给揍了,一瞬间,救助站的院子里尘土飞扬,两只狍子打得不可开交。
薛又白:“……”
没错,就在薛又白还在感叹“当一只狍子这么难”的时候,他的狍子舅舅和怼怼打了起来。
刚刚,薛又白为了躲开怼怼的视线,没有去看怼怼。他并不知道怼怼和狍子舅舅之间发生了什么,因为什么打起来的。
等他看过去时,它们两只狍子之间的战况非常激烈了。
而且战况非常激烈,这是薛又白当狍子这么久,第一次看到的激烈打架。
怼怼和狍子舅舅第一次见面时,气氛十分剑拔弩张,那一次它们没有打起来。后来,怼怼摆好的小花花被另外一只亚成年小狍子踩烂了,怼怼和对方也只是像袋鼠一样站起来,隔空互挠。薛又白作为当时现场的唯一观众,可以作证,当时怼怼和亚成年小狍子都只是蹬着前蹄子,谁也没有碰到对方。
可是,现在,一向像是亲兄弟哥俩好的怼怼和薛又白的狍子舅舅,双方竟然打起来了。
它们战斗非常的凶猛,刚开始是用蹄子踹,又用蹄子挠,后来甚至开始上角角了,互相用脑袋抵着对方,谁也不肯让步。
刚才和怼怼聊天的那个男人和现场的其余几个救助站工作人员,都纷纷过来,试图把这一对打得正焦灼的狍子拉开。
但是,双方已经开始较真了,谁也不肯先退开。
拉架拉得满头大汗的男人,先开了口,问:“这是怎么了?怎么忽然就打起来了?”
有经验的救助站工作人员,说:“这打架的气势,看起来像是在抢配偶啊!”
另外一位工作人员摇了摇头:“现在还没有到狍子的求偶季节。而且,在场的这三只狍子,都是公狍子,其中有两只,一只是亚成年,一只是小幼崽。”
“那么它们是怎么打起来了?刚才把它们带回来时,这两只狍子一直在一起玩耍,看起来关系非常好。反而是那只小狍子幼崽,一直趴在角落里,不太合群。”
薛又白继续趴在院子的角落里,竖着耳朵听着人类们在八卦,眼睛一直盯着怼怼和狍子舅舅。它们打得十分真情实感,不仅顶着角,还时不时地拿蹄子互蹬,谁也没有手下留情。
最终,两只狍子被人类成功地分开了,没有分出胜负。
薛又白抬起头,看向刚刚打完架,气鼓鼓的两只狍子时,发现狍子舅舅虽然在生气,浑身都是火气,十分暴躁,但是眼神里却是困惑和迷茫,似乎完全不知道怼怼为什么要和它打架。
它受了委屈,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便宜外甥,四只蹄子飞快地踩着地面,跑到了薛又白的面前,故意把自己的额头伸向了薛又白,似乎是在向薛又白告状。
薛又白的目光落在了狍子舅舅光秃秃的额头上,看到上面的毛毛被剃掉了,头皮上有一道已经愈合的疤痕。除此之外,并没有什么异常。
他有些无奈。
狍子舅舅找他来告状,竟然用以前受伤的伤口当证据。也不知道他这位狍子舅舅是把他这个外甥当成了傻子糊弄,还是它原本就是个傻的?
怼怼看到狍子舅舅跑到了薛又白身边,又气又急,自己也跑了过来,朝着薛又白伸出了蹄子,似乎要给薛又白看自己的前腿上的毛毛。
薛又白很快就意识到,怼怼也是来告状的。
怼怼的“受伤证据”似乎比狍子舅舅充分了一点。它的右前腿上,有一撮毛被压倒了,里面的皮肤像是磕碰到了,薛又白肉眼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,没看到出血也没看到青肿。
怼怼的这一小撮毛,只有一枚硬币大小,但是怼怼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,原本就黝黑清澈的眼眸里,蓄满了泪水,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。
委屈极了。
薛又白看到它这个样子,不受控制就开始心疼它,低下头,开始用舌头,仔仔细细地帮怼怼舔“伤口”上的毛毛。
狍子舅舅蹲在这两只小狍子身边,围观了全过程,震惊到原本就铜铃大的小鹿眼睛,又大了一圈。
它似乎不敢相信,还能这么操作的吗?不就是被磕碰了一下吗?连个伤口都没有啊?
然而,狍子舅舅发现,它现在震惊早了,后面还有更过分的!
薛又白因为怼怼的“受伤”,决定暂时先留在救助站混吃混喝。狍子舅舅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了,但是救助站工作人员并不放心,还没有打算把它野外放生。
所以,救助站今天就需要一起喂三只狍子。
狍子的主要食物是草叶和树叶嫩芽,救助站就在野外自然森林附近,食物获得并不难。但是,他们却发现,今天吃食物的三只狍子之间,非常地不“和谐”。
最反常的是那只小狍子幼崽,它在救助站工作人员放下剁好的一盘子草叶后,在那只成年狍子刚刚要低头开始啃草时,它非常聪明地用嘴叼着盘子边缘,直接把一大盘子的草叶子,从成年狍子面前拖开,拖到了那只亚成年小狍子的面前。
那只成年狍子低头,只啃到了一嘴的空气。
狍子舅舅:“?”
除了这只小狍子幼崽反常外,那只亚成年小狍子也非常反常。它自从打完架之后,就哼哼唧唧,蔫蔫的,好像是受伤了。但是工作人员们已经替它检查过全身,发现它身上并没有伤口。
就是这只亚成年小狍子,一直贴在那只小狍子幼崽身边,装得奄奄一息,好像是要过去了似的。即使见到那只小狍子幼崽帮它带回来的食物,它也假装没看见,还在装可怜。
然而,就在这时,刚刚啃了一嘴空气的成年狍子,已经跑到了这两只小狍子面前,对准那一大盘子草叶子,再次下嘴开啃。
刚刚还在“垂死病中”的那只亚成年小狍子,忽然惊坐起,伸着蹄子,毫不留情地去打那只成年狍子秃掉毛的额头!
啪!啪!啪!
连着三声,踢得异常响亮,打得十分得结实,十分地用力。
成年狍子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打,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不解,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然而,就在这时,那只“垂死病中”的亚成年小狍子,已经再一次活蹦乱跳,献宝似的,把那一大盘子草叶子,推到了那只小狍子幼崽面前,一脸邀功,就连耳朵都在兴奋地动着,仿佛是在说:“给你吃!”
围观了全过程的几位救助站工作人员,面面相觑。
有一位忍不住感叹道:“狍子的世界,也存在三角关系啊!”
作者有话要说:狍子舅舅:狗粮吃饱了,谢谢!
引用资料标注本章狍子等出现的动物相关资料,参考、引用和借鉴了百度百科、网络资料、动物纪录片、新闻、书籍、杂志报纸等资料,特此标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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