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四只狍子,又回到了和去年结伴的状态。薛又白不知道怼怼和狍子“舅妈”是怎么协商的,最终和去年一样,他们这四只狍子的族群,还是由怼怼在前方带路,薛又白在第二个位置,狍子舅舅和狍子“舅妈”两只狍子跟在后面。
排好队形后,他们四只狍子,顺着去年的固定路线,继续赶路,每天固定寻找食物,也固定休息。
在这一年还没有正式入冬前,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运气很好,再一次遇到了狍子姥姥和狍子妈妈。它们身边,分别跟着两只今年出生的小狍子幼崽。这些小幼崽,会在狍子妈妈它们明年五六月份生下下一窝的小幼崽前,被驱赶离开狍子妈妈身边,dú • lì去长大。
时间飞快,很快,森林里就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,大森林里最难熬的冬季,要来临了。狍子族群们开始要准备开始过冬了。
薛又白他们族群里的四只小狍子幼崽,是从出生开始,第一次见到雪,非常地兴奋,高兴地用四只蹄子在雪地上猜来猜去,毫无规则和美感。
薛又白看着它们在玩闹,他也生出了想要玩闹的心思。他走到怼怼身边,用自己的角角拱了拱它,示意怼怼跟着自己过来。
他们两只狍子,很快就到了一片表面光洁的雪地上。
这一片雪地是夹在两片森林中间的,很平坦,面积也很大。因为森林里这一段时间都在下雪,积雪的雪面上十分地平整,没有任何小动物路过,所以也没有留下任何其它动物的脚印。
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“约会”好地方。
薛又白带着怼怼过来,欢快地跑到了雪地里,当着怼怼的面,用他窄细的四只蹄子,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“爱心”形状。
怼怼很聪明,它立即就认出来薛又白画出的形状,震惊地看向薛又白,那一双黝黑又透亮的大眼睛,一眨一眨的,似乎是在问薛又白:老婆,你记起我了吗?
薛又白在这一片雪地上,画满了“心形”,又小心翼翼地踩着雪,回到了怼怼的身边,主动地用自己的脸颊蹭着怼怼的脸颊。
是的,他记得怼怼,他记得怼怼所有的一切。他要用自己所有的一切告诉怼怼,他爱怼怼。他也很想念怼怼。
大森林里的冬天越来越冷,周围的空气温度也越来越低,但是只要有怼怼在他身边,薛又白什么在不惧怕。
他只想和怼怼一直在一起。
今年的冬天,似乎比去年的冬天气候要暖一些,下雪的次数也变少了,他们这几只狍子,走在路上寻觅食物,似乎也比去年更容易了一些。
踩着蹄子下不算厚实的雪面,薛又白正在寻找埋在积雪下面的草根。他走了几步,就觉得自己的头顶有些沉,很不自在。
薛又白停止脚步,站在原地,不自在地甩了甩脑袋。怼怼走在薛又白的前面,它很快就发现薛又白没有跟上来,立即也跟着停下了脚步,飞快地跑回到薛又白的身边。
怼怼蹄子踩着积雪,跑得很快。就在它刚刚跑到薛又白身边、四只蹄子还没有停下来时,忽然从薛又白的方向,嗖的一下,似乎飞过来一样黑乎乎的“暗器”。
怼怼:“?”
它迅速地停住了自己的身体,然而为时已晚,从薛又白方向飞过来的“暗器”,已经正正好好地砸在了怼怼的脑袋上,恰好卡在了它脑袋上的右边那一只分叉雄伟的角角上了。
然后,薛又白就眼睁睁地看到,怼怼右边那一只的角角,从它的头顶掉下去了。
薛又白:“!!!”
怼怼掉下来的那只分叉的大狍子角里面,卡着的正是薛又白刚刚掉落又被他脑袋甩出去的一只角。
因为薛又白今年第一年成年,他的角还是一根筷子形状,没有任何的分叉,恰好就插到了怼怼分了叉的角上,像是一个完美的榫卯结构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
薛又白和怼怼都同时低头,看向掉雪地里的角角,又非常默契地抬头,看向彼此的头顶,发现他们彼此的脑袋上,都只分别顶着一只角角。
而且,非常巧合的是,怼怼只剩下左边的一只角了,薛又白刚好剩下了右边一只角了。
薛又白没忍住,笑了出来。因为雪地很滑,狍子的四只蹄子非常窄细,他差点笑到劈叉。
怼怼似乎不知道角角卡在一起的笑点在哪里,但是,看到薛又白浑身都散发着高兴和愉快,怼怼也受了影响,跟着他一起高兴。
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了,又是一年的春天到来。
薛又白今年又一次开始长角角了。
只是,他今年的角角,和去年第一年长得筷子一样的角角,完全不一样了。他今年长出来的角角,已经开始分叉了,是很标准的三叉角。
这预示着,薛又白已经正式进入了一只狍子的壮年期,他已经是一只完美的雄性狍子了。
到了四五月份时,新一年的小狍子们降生了,狍子姥姥和狍子妈妈们的家族又扩大了。去年的四只小狍子幼崽也已经告别了幼崽期,离开妈妈dú • lì生活,进入了亚成年期。
或许是他们狍子族群的狍子数量过多了,也或许是怼怼和狍子“舅妈”的刻意为之,等薛又白反应过来时,他和怼怼,还有狍子舅舅和狍子“舅妈”,他们四只狍子,已经成了一个dú • lì的族群,开始了单独生活。
于是,他们这两对情侣之间的亲昵,就更方便了。
虽然现在还没有到成年雄性狍子的发啊情期,怼怼和狍子“舅妈”的建筑群还没有建好发电站通电使用,不能实际做什么,但是他们四只狍子,很快就形成了两两一对,有名无实的族群。
等到了狍子们的繁衍季节时,薛又白和狍子舅舅,很快就发现,他们在森林里的前进速度,几乎可以用龟速形容。
走了几天,四周的环境还没有变,或者,可以更精确地地形容一下,他们几乎就等于原地踏步,根本没有前进一步。
而怼怼和狍子“舅妈”,这两位曾经的盟友,如今的“宿敌”,又开始暗暗较量了。
薛又白和他的狍子舅舅,都暗中叫苦不迭,却也痛并快乐着。
狍子作为森林生态食物链中的食草动物,它们是处在生物链低端的,周围有无数的天敌环伺。每年都会有很多的狍子被天敌吃掉,也有很多的狍子,因为意外死亡。
在薛又白五岁那年,他再一次遇到他的狍子妈妈,才知道他的狍子妈妈在那一年产下的双胞胎,只剩下了一只,有一只因为遇到天敌,逃跑不及时,被吃掉了。
狍子妈妈很伤心,情绪低沉了很久,最后带着孤零零的一只幼崽,又再次坚强上路了。
大概是薛又白和怼怼、狍子舅舅他们这四只狍子,都是公狍子,年轻力壮,体力好的。也或许只是他们单纯地运气好,他们也遇到过几次天敌,最终都幸运地全体逃跑了。
薛又白八岁那边,狍子“舅妈”去世了。
狍子“舅妈”不是被天敌捕捉到了,也不是受伤了,是因为年纪大了,体力不行,进食困难,最终趴在了某一片雪地,无法再继续前进了。
狍子舅舅发现狍子“舅妈”不动了,于是,它也不动了,就趴在狍子“舅妈”的尸体旁边,和它亲昵地贴在一起。
薛又白担心自己的狍子舅舅,没有和怼怼一起离开,留下来每天给狍子舅舅送一些食物。
狍子舅舅没什么胃口,只能勉强吃几口。
第三天傍晚,薛又白像往常一样,给狍子舅舅送食物时,发现狍子舅舅也没有了呼吸。
它和狍子“舅妈”,死在了一起。
那天夜里,下了一场大雪,厚厚的大雪,掩埋了狍子舅舅和狍子“舅妈”的尸体,像是上天为它们造了一座冰雪陵墓。
薛又白和怼怼,在这一边雪地上站了许久,最终他们慢慢转身,继续前进。
生老病死,是他们必须面临的分离,无法逃避,无法躲开。
又过了两年,怼怼的年龄也到了,它走不动了。
薛又白知道,他和怼怼分别的日子,也要到了。
那天傍晚,薛又白把食物叼到了怼怼的面前,怼怼气息非常的虚弱,已经出气多,进气少。
它对于薛又白叼来的食物,也毫无反应。
薛又白弯腰,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了怼怼的脸颊上,就像以往所有的时候一样。
他说:“怼怼,这一世,因为忘记你,我让你等了太久。如果,我们还有下一世,我强取豪夺也要在最开始就把你弄到手!”
“嗷……”这是怼怼最后留下的声音。
天空下了雪,积雪越来越厚,薛又白保持着贴着怼怼姿势没有动,他已经没有力气动了。
他的生命,也已经走到了尽头。
这一世,上天给他和怼怼,也盖了一座冰雪陵墓。
作者有话要说:下一个写小可爱耳廓狐!
引用资料标注本章狍子等出现的动物相关资料,参考、引用和借鉴了百度百科、网络资料、动物纪录片、新闻、书籍、杂志报纸等资料,特此标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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