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位老同学从小就被关爱着长大,这辈子就没摸过小面额的钞票。估计连25美分上面是哪个总统,都不知道。
同样的道理,除了钟浅锡的小鹿,恐怕连亲兄弟瑞恩也不会懂。
新学期伊始,瑞恩的赌瘾越来越大。经常连洛城大学也不去,彻夜泡在牌桌上。
每次回到马里布山庄,棋牌室的灯都是亮着的。
瑞恩看到钟浅锡出现,会红着眼珠举起扑克,嗓子嘶哑地问:“哥哥,要一起打牌吗?”
往往这个时候,钟浅锡会随和地回道:“不了,你自己玩就好。”
筹码声响起,盖住了一切烦恼。
“要不要限制一下瑞恩先生的消费?”财务送来厚厚一摞信用卡账单的时候,表情有点忧心。
钟浅锡扫过一眼,不大在意地摇一摇头。
他知道对方是为什么失控。
不光是因为自己这几个月来忙于生意、少了对瑞恩的看管,更是因为家里的每个人都清楚,父亲活不过今年了。
不管老人是如何抗拒医生,他的健康程度都已经到了不得不被强制送进医院的程度。病弱的身子上插满管子,钱流水一样的花,勉强维系着生命体征。
瑞JSG恩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,只能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,格外耽于玩乐。
钟太太也不在社交场上抛头露面了,成了教堂里的常客。
“道尔神父说,如果我们能够出资新建一座礼拜堂的话,你父亲的病情一定会得到更多庇护。”钟太太泪眼婆娑地央求。
钟浅锡是很希望那只老蜘蛛尽快死掉的。
但他还是要彬彬有礼地回道:“好的。”
等一等,现在还不到时候。
大人的世界里总是有太多潜规则。
就像他握着小鹿脖子上的绳子,却不能立刻去勒紧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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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杉矶的初冬,依旧延续着秋天的炎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