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簋街出来,不知道什么时候街边已经停了一辆来接他们回去的车。
要不是这辆豪车加上几个0的车牌号能抵朝阳区几套房,简皎月差点忘了裴书临其实还是个二代子弟。
他人低调惯了,从前跟着外公在江城住了几年,受教良多。
气质清儒一绝,没半点富家公子哥的陋习。
哪怕是刚刚被妻子的“前未婚夫”当着面忽视,还被科普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新鲜事,他也面色无虞。
一直到简皎月听烦了起身,才买单走人。
来接他们这辆车的司机是裴家大院的人,传了话来说裴舅舅的女儿要办一个艺术画展,简皎月这个学位总归有了点用武之地。
她是从小成绩就很差劲的那批学生之一,别人接受应试教育时,她跑去捣腾美术设计,好歹这几年也捣腾出点样子。
或许也因为一路上都在和这个小外甥女沟通策展的事情,简皎月免去了和身边人的交流。
裴书临靠过来给她解安全带时,已经是提醒她第三遍该下车了。她手机早就黑了屏,显然不是因为还在聊天而呆滞着没缓过神来。
下了车,电梯门前明亮的白炽灯冗在两人头顶。
简皎月抬眼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眸里,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,张了张嘴:“哦,到家了啊。”
她说完伸手去按电梯层。
裴书临看着她浑然不知在地往快要合上的电梯门那伸过去,在最后一秒握住。冰冷的肌肤温度相触,他把手收回来。凛冽眸光微敛,没说其他话。
一直到了家门口,各自无声准备回卧室。
裴书临语气淡薄,突然出声:“在想前男友?”
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她今天晚上的心情本来就被搅合得很差劲。
所有零散的头绪在此刻全被团成团乱毛线球,所以听人说几句他就信了?简皎月冷着眸子:“你提他干嘛?”
他薄唇轻扯:“你发呆太久,已经影响正常生活方式,我担心你会在浴缸里忘记呼吸。”
论斗嘴,恐怕没人是裴书临这种人的对手。
四两拨千斤,shā • rén于无形。简皎月没空和他在大晚上针锋相对,直接把门关上了。
扑在床上的时候,简皎月想到他刚才冰冷的语气。
这才是应该有的反应,像回国后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漠地暗讽。刚才听见席翰说那些话,他这么倨傲的人大概只会觉得颜面扫地。
也是绝了,她什么时候在那些人眼里是会为了前男友“要死要活”的人?
这样看来,席翰确实是个煞笔,乱传播风言风语的煞笔。
曹裕这个所谓的前男友到底回来没有,成了简皎月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问题,她还挺期待遇到他的。
周六晚上,她被骆天哲喊去一个他朋友新开的club喝酒。
简皎月到的时候,这位已经在酒吧敲钟,请了三、四轮酒了。
骆天哲据说是被新交的女朋友甩了,谁能想到这哥们儿坐在四十二万起步的T卡座,开了套高级神龙,嘴里居然念着一个骗了他钱的前女友。
“三十万!我一件衣服都不止这么点,她至于为了三十万骗我?”
“……”这倒也是,三十万在帝都能干什么?
简皎月连安慰都说得敷衍,抬手又开了一桌子黑桃,拍拍他的肩:“别哭了别哭了,今天晚上请你多喝点。”
骆天哲听她这语气还真以为自己哭了,抹抹眼睛。发现她自己在那喝上了,显然也是心情差劲:“你怎么了?也被骗钱?”
简皎月摇头,捏着瓶子:“我被一shǎ • bī倒胃口好几天了。”
这话刚说完,远处晃着脑袋和几个女人一起摇摆的煞笔就近在眼前。
席翰先看见得他们,立刻屁颠颠跑了过来:“皎月!哎哟,天哲也在啊!”
“你怎么回国了?”骆天哲伸腿挡住他扑向简皎月的步伐,跟赶鸭子似的挥挥手,“一身香水味,滚远点。”
席翰也不恼,趴着护栏那:“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,之前是因为皎月家的事没解决,我爹不让我回来。”
卖爹卖得最勤快,难怪说他是小二代圈子里的“傻白甜”。
简皎月和他没什么好说的,伸伸懒腰把高跟鞋穿上,给了个骆天哲“你自己和这货聊”的眼神。让t台上的人拽她一把,直接上去跳舞了。
席翰往台上看,简皎月长发及腰,穿着一条红色吊带裙,外衫半掉,露出白皙胸线和修长肩颈。骨肉匀停,纤浓得度。
她站上t台那刻,就跟自带光芒一般,极为耀眼。
“咱简姐真就是绝色美人,要是能温柔点,我都想把命给她!”席翰啧啧叹道,“天哲,你知不知道她嫁的是帝都谁家?我爹都不告诉我。”
骆天哲自顾自买醉,随他在边上叭叭。
席翰自说自话也不尴尬,回忆起了当初简皎月在美国和曹裕谈的那段情:“天哲,你知道她前男友曹裕吗?唉,我昨天打听到他要和温三家堂妹结婚了,简姐该多难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