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皎月长话短说:“转告艾媛,那个综艺我不接了。”
“为什么啊老板,反正你平时也不忙,为咱们工作室打打广告也好呀,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在全国各地开连锁店嘛!”大东鼓励她,“加油呀!有了目标就要去努力奋斗!”
“……”
为什么她身边的老员工都这么正气向上?
简皎月没有被三好员工的话激励到,随口扯了一句:“真不想接,有那闲工夫,我不如回家跟着我家里那位学学做饭。”
总让裴书临做还挺不好意思的,她正好也学学。
被她这么一提,大东才想起来老板身后似乎是有一个默默无闻的男人在。
大东思忖片刻后,弱弱开口问:“老板,您是不是急着备孕啊?”
“你放屁!”简皎月被转移开话题,情绪好了点,嘴不饶人,“动不动就拿这种事来问职场女性,怎么?生孩子是我一人生?少给我来性别歧视这一套啊。”
大东惊得一颤:“不敢不敢,那我待会等媛儿回来就转告她。”
“嗯———啊靠!”
大东听得很懵:“都说没歧视了,咋还骂人啊?”
“哎,不关你的事,忙去吧。”简皎月急急挂了电话,把车里蓝牙关了,往前面探出头看。
上高速前的一个十字路口,刚刚前边一辆车转弯时貌似没打转向灯。导致简皎月反应慢摆拍,也没减速,直接撞上车尾巴了。
双方都自觉把车开到事故路边上,对方车主看上去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。
一看简皎月的那辆小四百万的保时捷就吓到了,撞的力度有点狠,车灯碎了半盏。更别说刮花摩擦痕迹什么的,光是维修都要五、六位数。
她自己那辆玛莎拉蒂也好不到哪去,好在两人除了惊吓到,也都没什么事。
简皎月下车时表情依旧绷着,她是明艳凌厉的长相,又化了妆,糟糕的心情配上脸蛋显得气场很强。
女孩显然是吓得不清,爬回车位上,朝简皎月大喊:“我打电话给我男朋友,你等一下啊!”
“……”
简皎月本来想说直接交给保险公司,但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后座,也拨通了个电话。
接到简皎月电话时,裴书临刚拍完毕业照,有师妹师弟们想单独找他合影。
“裴书临,我出车祸了。”
突如其来就是这么一句话,他听得呼吸一窒:“人受伤了吗?”
“没没没,你别担心,我毫发无损。我的爱车倒是受了点伤。”
裴书临沉默两秒:“那先打电话让保险公……”
“已经打过了。”简皎月打断他,迅速补充一句:“但是对面把她自己的男朋友喊来了。”
他明白了,不是自己不能解决,只是想他过去。
裴书临很受用她这举动,低声:“知道了,把地址发我,马上过来。”
看了看排着队找他合影的十几个师弟妹,裴书临抱歉地说一句:“拍不了了,我太太那边出了点麻烦事。”
一群人带着点八卦的好奇心:“什么麻烦啊?”
他蓦地低颔笑了声:“可爱的麻烦。”
“……”
一群人面面相觑,这都毕业了也不忘再秀大家一脸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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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方一对情侣都在耐心地等裴书临过来,玛莎车主大概是将心比心,觉得简皎月一女孩难解决这种事,还安慰她说不用害怕。
交警也来过拍了照,慢慢围集了不少路人。
裴书临学校离这不远,他来得也匆忙。
高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浅金色的眼镜,学士服塞进公文包里,轮廓疏落冷清。
简皎月下巴磕在窗户上,脸蛋被晒得有点红。悠闲地接过他买来的冰美式,咧开嘴笑:“来啦?”
他弯腰伸手摸摸她的头,嗓音温淡:“嗯,等我几分钟。”
事实证明也确实不需要多久,两边的男士互相握了个手,互递了一张名片就开始商议赔偿事宜。
等保险公司的人过来前,裴书临还在电话里交代4s店帮她改良一下车:“避震别用KWV3了,改成BilsteinB16。刹车钢喉的脚感不太合适,这个半热熔胎也不要用了……”
车被拖走,简皎月去后座把东西取出来。走到他身后,等他打完电话,像献宝似的把一束黄色玫瑰花拿出来:“锵锵!给!”
裴书临接过来,带着她往边上的小公园里走。先问她的情况:“今天去电视台顺利吗?”
她眼神闪烁一下:“还行,但是我不想接综艺,怪麻烦的。”
“那就不接。”他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花,略扬眉,“庆祝毕业,送玫瑰?”
简皎月快速接话说:“恋人之间送玫瑰。”
他目光重新垂下,敛着黑睫。
简皎月垫脚亲了一下他的左脸,搂着他的腰说:“裴书临,毕业快乐。”
裴书临总算笑了,唇角弯起:“嗯,谢谢。”
那天简皎月不止在一两件事上倒霉,她本来订了一家法餐为了庆祝裴书临毕业,步入仕途。
但还没到那时,餐厅经理就打来道歉电话,说主厨吃坏了肚子进了医院。
她只好没什么自信地打开手机搜索食谱做法,也幸亏裴书临没对她的厨艺抱有太大希望。
最后当然是在做饭中途换了人,才勉强拯救这一顿晚餐。
简皎月兴致不太高,她不是能藏得住事的人,心情就是表情。
看了看时间,才晚上八点多。她怕睡不着,在洗完澡后拿出了很久没吃的褪黑素来。
刚出浴室的裴书临看见她嚼了两三颗还不够,止住她要再拿的手,躺过去把人抱进怀里:“怎么了?”
简皎月焉巴巴地说:“就这两天接了一个单子耗脑子,客户要求太多,现在有点失眠。”
这两天裴书临在学校,忙着毕业答辩也确实没听过她说。伸出长指按摩她的太阳穴,问了句:“当初怎么会想到要做婚礼策划?”
“阴差阳错吧,一开始是我们专业老师把我推荐过去一个策划公司实习……”简皎月目光有点飘,定在他嶙峋喉骨那缓缓说,“后来觉得做这行很快乐,每天都在见证一个家庭的组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