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台风大,两人席地而坐,一起吃蛋糕。
路知意看他穿得少,便把肩上的大衣分他一半。
陈声以为她要把衣服还给自己,眉头一皱,“你穿着。”
她不由分说搭了一半在他肩上,“一起。”
陈声又立马松开眉头,从善如流与她一同披上那大衣,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笑。
可惜这次买的蛋糕太甜太腻,入口就能尝出奶油的低劣品质。
陈声有些不是滋味,便说:“这次太仓促,条件有限。明年给你买个更好的。”
“已经很好了。”
“这样的也叫好?”
路知意挖了一勺奶油送入口中,慢慢抿了抿,说:“这是最好的。”
风在吹,撩动她耳边的发,因两人靠得太近,发尾在陈声面颊上轻轻扫动,有些痒。
他笑了,看看那并不精致的蛋糕,握住她的手,就着她的勺子吃了一口。
“嗯,这是最好的。”
再没有哪个蛋糕会比今日这只更甜了。
正如再没有哪一夜会比今夜更动人,有山,有风,有热吻,他与她皆是第一次尝到这青涩懵懂的年少欢喜。
哪怕还有些许的不完美,也足够美了。
蛋糕太甜,两人没吃完,最后放在一旁了。
操场上的篝火还在冒烟,不少垃圾散落在地。晚上解散前,林老师已经通知下去,明天早上全体人员八点起床,先到操场收拾干净场地,然后才能离开。
他们坐在楼顶,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,仿佛在欣赏美景。
路知意问他:“为了骗我去买双跑鞋,你亏了多少钱?”
“……”陈声倏地侧头看她,片刻后反应过来,“凌书成跟你说的?”
路知意没回答,只伸出手来,低声说:“手霜很好用,我还真以为是我人品爆发,莫名其妙都能中奖。”
陈声笑了。
“还有,”她抬头看他,“要你低声下气去哄唐诗,牺牲色相帮我报仇,我想想就觉得很难受。”
陈声挑挑眉,“也就忍一时之气,男子汉大丈夫,能屈能伸,这点算什么?”
路知意:“不是为这个难受,我是一想到你成天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,反倒对她那么体贴温柔,就心里不平衡。”
“……”
陈声眯起眼来,“我对你怎么了?怎么就没有好脸色了?”
“要是我手里有镜子,现在就给你照照看,你就知道什么叫没有好脸色了。”
陈声无语。
他们就坐在那,聊着些没营养的话。
偶尔也有稍微有营养一点的。
“陈声,你第一次上天是什么感觉?”
“紧张。”
“除了紧张呢?”
“除了紧张还是紧张。”
路知意笑了,“没觉得很自豪?没觉得辛苦这么久,终于如愿以偿坐进驾驶舱了?没看看窗外的蓝天白云?”
陈声:“满脑子都是油量多少,高度多少,进入平流层没,和机长一一播报。哪有什么功夫去自豪,去欣赏蓝天白云?”
路知意慢悠悠呼出口气,“也是。换我上去,到时候肯定比你还紧张,毕竟长这么大,我连飞机都没坐过,很难想象将来会载着一整个飞机的乘客上天。”
“不用担心。长这么大你也没恋爱过,不也第一次谈,就谈到我这么个绝世珍品了?”
路知意:“……”
感动不过两秒,他就开始原形毕露。
可这样也好,若是叫他忽然之间变得情意绵绵,她才不知该如何应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