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脚下一停,没有回头,等待她的下文。
细沙钻入人字拖里,咸湿海风吹在面上、发间,她看着他被风吹得有些鼓鼓囊囊的棉质T恤,蓦地一笑。
下一秒,路知意轻声说:“这几年,你过得好吗?”
陈声默不作声,半晌,笑了两声,声音有些哑,“你说呢?”
她说?
她想了想,试忽而一笑,答非所问。
“我很想你。”
四个字,叫陈声立在海边,动弹不得。
他呼吸急促,听着海潮,听着风声,听着她在他身后的呼吸声。
有那么一刻,是真的想放下这些年的怨和苦,就这么轻易原谅她了。
她没心没肺地在他身后笑着,说:“那你呢?你想我了没?”
他心中波澜万丈,她倒是笑得这么气定神闲,仿佛刚才说的话只是一个玩笑。
也许真是她的玩笑。
是他太当真了。
陈声勉力定住心神,冷冷地说:“不想。”
那人在身后长吁短叹,“哎,那真是太遗憾了,我这么招人喜欢,你居然不想我。”
陈声:“呵呵。”
呵完拔腿就走。
可她一句话,他失眠一整夜,翻来覆去地想着那四个字。
说好要折磨她。
说好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可她居然四个字就叫他想要缴械投降了!
陈声烦躁不已。
不过等到第二天下午,午休完毕,众人陆陆续续来到训练场集合时,陈声才真的连呵呵都呵不出来了。
那个长发女队员不见了。
他大老远往训练场看,一眼望去,全是穿制服的汉子,个个剃着板寸。
他以为路知意还没到,走近些,才看见众人都将她团团围住。
他皱眉:“都干什么呢?”
一群壮汉立马散开。
然后陈声抬头望去,表情一僵。
简直是五雷轰顶。
“路知意,你昨晚答应我什么来着?”
“答应你我昨天不剪头啊。”她答得老神在在。
“那你这是???”
“但今天是今天,今天又没答应你不剪头。”
第三支队的队花,路知意同学,顶着一头比板寸长不了多少的“新式板寸”,站在太阳底下咧嘴笑着,摸摸头,一脸天真烂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