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!
闪电划过天际,在漆黑之夜照亮了一个女孩惨白的小脸,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是带来安全的动静,而是可能将她拽入无边黑暗的恶魔。
雨已经下的一发不可收拾,雨尘归冲出去之后,雨水如同浪涛碾碎了可能存在的任何声音,雨墨只能握着哥哥的衬衣,左手捂住嘴巴,忍受着这绝望的一夜。
十分钟……二十分钟……
直到在原地等了半个小时之后,雨墨才颤巍巍的站起身,灌铅的脑袋差点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又跌了下去,雨墨咬着嘴唇,沉睡是她站起身后最想实现的愿望。
好累……好困……会没事的……我想先睡一会儿……
脑海中,诸如此类的声音不停回荡在她意识深处,诱惑着她,吞噬着她。
忽地,雨墨一低一垂的脑袋触碰到自己的手背,自己脑袋那滚烫的温度顿时让她清醒过来。
不能睡……
雨墨这样对自己说。
这次睡着,就……再也醒不过来了……
“咿——”雨墨水灵灵的眼眸中噙着泪水,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,那几乎钻进脑袋里的剧痛让她差点痛昏过去,不过意识却清醒了许多。
警局……警局……
摇摇欲坠的路灯闪着微弱的光,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滋滋作响,仅仅一分钟的功夫,就一个个发出“嘭”一声响,光的存在彻底湮灭,再也找不到可以寄托之物。
街道某栋居民屋内,一杆狙击枪正透过那极长的红光瞄准着女孩,扣在扳机上的手只需轻轻一动,一个年幼且纯真的灵魂将会彻底消失,此后,她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世上。
“杀了她。”
后面的人冲着狙击手命令到。
“你就不怕打草惊蛇吗?”
“那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。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真杀了她,那些老家伙最先怀疑的就是你。”
“你说的……确实没错,但是,被我盯上的猎物,怎么能轻松的活着?把dàn • yào换成丧魂药做的软弹。”
“……那玩意不是……”狙击手扭头,黑暗里的黑影笑的很残忍。
“你是不听话了吗?”
狙击手没说话,将狙击枪上一个圆形凹槽打开,扭了一下,狙击枪内发出咔的一声,这一次,狙击手没有犹豫,对着雨墨的心脏,直勾勾she过去。
……
不知为何,经历过那个雨夜之后,从那一天开始,心脏就会在某些时候突发状况,开始隐隐作痛,起初只是心绞痛,后来,就像一把剜心的刀,将我的心脏一点点割开,滚烫的、满是鲜血的,就像是要献给谁一样。
那一天,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警局的,只是,当我恢复意识,身边正做着我的哥哥,雨尘归,他的样子不比我好到哪里去,他湿淋淋的衣服上有着好几道血口子,我看见他坐在严丝合缝的灯光之下,不愿意触及任何一点的黑暗,他的神情极度不自然,就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又被人活埋在里面一样,我从他的脸上找不到该属于活人的一丝活力。
后来,我问他那天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只是说,你应该祈求警察能发现些什么。
那天过后,我们的父母消失了,甚至那些邻居,那些偶尔,会对着我们打招呼、开玩笑的邻居们,也消失了。
我是昏倒在警局门口的,而哥哥,是在雨夜将息的凌晨时分,拖着不成样子的躯体,伫立在警局门前,形貌可怖。
警察问我经历了什么,我如实回答。只是,当他们问起哥哥的时候,哥哥嘴里只是嘟囔着,精神异常,“我去死神掌管的地狱兜了一圈。”
一切并没有结束,至少哥哥那里,是我未曾体验过的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