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静怡一扯嘴角:“祖母就是这么说我的。”
金兰这下说不出话来了,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。
陆静怡垂下眼皮,大长公主的话至今还回荡在耳边。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?
见陆静怡脸上浮现浓郁的悲色,金兰登时慌了,忙要安慰:“大长公主那是气言,太后不要往……”才说了一半就见陆静怡突然捂住了脸,随后低低的呜咽声冲指缝间漏了出来。
金兰大惊失色,多少年没见她哭过了,金兰手忙脚乱上前安慰。却是收效甚微,最后金兰也不劝了,由着她哭,哭过了就好了。
良久,陆静怡才移开了覆在脸上的双手,露出了红肿的双眼,陆静怡站了起来:“传人,哀家要洗漱。”
金兰心头钝钝一疼,说不上是什么滋味,她赶紧低了头出去传人。
洗漱过后,陆静怡坐在梳妆镜前,与镜中雍容端庄的自己对视。她抬手摸上了眼角,竟然已经有细细的纹路了,一瞬间,陆静怡觉得镜子里的人看起来陌生极了。
其实变得那个人是她自己吧!他们都没有变,这样挺好的!
陆静怡阖上眼皮,片刻后再一次睁开,她眼中的悲苦和软弱已经荡然无存,眉梢眼角带上丝丝缕缕的凌厉,属于皇太后的威严。
祖母说的对,她是太后,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天下之程式,万事之仪表。她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,拥有最大的权利,却最没有任性妄为的权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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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婉兮和凌渊刚刚回到国公府,金兰就来了。
金兰带着重礼而来,她恭恭敬敬的对洛婉兮道:“让夫人在宫里受了惊吓,太后娘娘十分过意不去,遂命奴婢特意前来探望,还请夫人见谅。”
洛婉兮笑笑:“太后娘娘言重了,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。”
金兰觑一眼神色如常的洛婉兮,不知道最后双方是怎么和解的,但瞧着她是真的没往心里去,那她也就能放心了。余光瞥见沉着脸的凌阁老,金兰不敢细看,留下礼物,她便匆匆回宫。
洛婉兮摇了摇他的手,放软了声音道:“不是说好了不生气的。”
触及她央求的眼神,凌渊这才放缓了神色。
恰在此时,门外传来丁铃当啷的银铃声。
霎那间笑意在洛婉兮脸上弥漫开,她走向门口,脚步有些快。虽然有惊无险,但是洛婉兮到底是后怕的,差一点她就再也看不到自己这几个小宝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