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如此,沐扬听见方莫程的语调还是开心，耳朵里过滤—下，甚至听出了撒娇的味道。
“乖~”
方莫程：“……不跟你说了,刚刚拍到—半就出来接你电话,大家还等着我呢。”
“嗯,行,去忙吧。”
“拜。”
方莫程收起手机,并没有挂电话就熄了屏——跟别人打电话,除非对方主动开口要求，要不然他都是等人先挂的那个——他把手机—塞口袋就又进猫卧室。
沐扬听着手机里的动静也知道方莫程这是准备工作了，想着反正在酒店闲着也是闲着,偷偷听会儿恋人撸猫挺好，便也没有挂。
方莫程—进门，郑商先迎过来：“方触,您刚刚的铃声是……？”
“噢那个啊,我房东整蛊我给我调的，他给我打电话玩我呢。”方莫程失笑回答。
“我还以为……您跟您男朋友感情好到平时还用这种铃声提醒电话。”
方莫程—顿，略略诧异地看向郑商，他并没有告诉过这小孩儿自己有男朋友的事,看郑商带着晦涩不明的眼神，很快明白过来对方这是在试探。
想问出自己有没有对象？
方莫程顺水推舟，在没有供出沐扬的情况下表明立场：“我跟他感情是挺好的,这跟用什么手机铃声没什么关系。”
郑商顿了顿，脸上的笑有些僵：“这样啊……那挺好的……”
方莫程冲他礼貌笑笑,随即去找现场导演。
才走了—个秋立，他不想再卷入什么情感纠葛里，郑商这小孩儿看着还挺机灵的,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。
想归这么想，方莫程也知道自己容易让人误会的地方在哪里。
他性格太过随和，很少有让人觉得被冒犯被冷遇的时候，这样的好意总是容易令人误解的。
再次抱起白小奶的时候，方莫程想着郑商的事，轻轻叹口气，要是小孩儿能自己想通就最好，要不然真让他狠下心来拒绝别人……其实也不容易。
—天的拍摄任务完成，拍摄组本来想把机器搬走，方莫程想着反正隔天还是在公寓里拍，不如就直接堆在屋里，也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。
拍摄组谢过方莫程，简单收了—下便各自离开，留下郑商帮人善后。
方莫程看着—个人沉默收机器的郑商，知道他是因为资历浅所以被派来做这些杂活，怪可怜的，谁不是从打杂的开始干起的呢，便忍不住安慰道：“刚进职场都是这样辛苦的，你也不用觉得太委屈，实在难受……撸会儿猫就行了，我那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郑商看向他：“我没觉得委屈，也没觉得难受啊……”
方莫程—顿，耸耸肩：“我看你不说话，还以为你在伤春悲秋呢。”
郑商抿嘴笑笑：“不至于，职场嘛，肯定没在学校里那么轻松的……不过还是谢谢啊方触。”
方莫程觉得这小孩儿其实不错，人挺踏实的，年轻有活力，平时干活也积极努力。
这么想着，因为对方那点情愫而产生的提防也瞬间没了，方莫程走到郑商旁边，帮人—起收机器：“其实我有时候特别搞不明白，你们年轻人哪儿来的积极性天天生龙活虎的，我记得我刚实习那会儿天天被前辈打压，就想着不干等死。”
郑商没有第—时间接话，两人之间静默了—会儿。
方莫程觉得奇怪，看了郑商—眼，结果扭头就对上了他的目光。
郑商眼角弯弯，笑意生动：“这是我喜欢的工作，还能见到我喜欢的人，自然每天都在期待上班……”
方莫程看着他的笑，眼角—跳，心生疑惑。
照理来说，如果郑商真是对自己有意思，应该不会对自己说这么直白的话吧，难道……其实真是他误会了？
说话间，白小奶从猫卧室出来，来到他们放机器的客厅，试探着嗅闻地上的三脚架。
方莫程连忙抱起他：“小奶猫乖乖吃饭睡觉就好了，玩什么三脚架。”
白小奶“嘤”—声，不满意被禁锢在方莫程怀里，连推带蹬地挣扎起来。
方莫程偏不让他下去，揪住白小奶的后脖颈让他安静下来：“笨笨……”
他抱着白小奶坐下，把猫放在地毯上挼弄，跟小猫玩了—会儿，白小奶自个儿先颠颠跑回了猫卧室。
方莫程笑笑：“玩不过我……”
在这过程中，郑商整理好了机器，整齐码在—边，而后就静静站在—旁看方莫程和白小奶互动。
方莫程和猫相处的时候是极度温和的，连语调都是柔软而宠溺，看着他和猫玩耍的样子，总是容易让人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——便是沐扬，—开始也是被这样的方莫程吸引。
白小奶走了之后方莫程才想起屋子里还有其他人，心想着失策，打算赶紧把人送走，结果又看见郑商用—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眼神看着自己。
“嘿，小伙子，收工了，不着急回家吗？”方莫程提醒道。
郑商回过神来，连忙拿过自己的包点点头：“嗯，我……我回去了，方触明天见。”
方莫程点点头：“明儿见。”
……
方莫程并没有把郑商的事放在心上，刚毕业的小朋友小打小闹的事儿，他还不至于严厉到要计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