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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. 202 三重不详的预感(2 / 2)

凌芝颜迅速判断:她在说谎!

“你可认识连小霜的情郎?”

雪秋用湿帕子紧紧裹住手指,指节青白,“没见过,不认识。”

凌芝颜:这一句大约是实话。

“除了你们三人,还有谁经常向连小霜购买绣品?”

雪秋松开了帕子,继续慢条斯理用茶水清洗茶具,“这个问题凌司直应该去问绣坊的掌柜,他们更清楚。”

凌芝颜暗暗叹了口气:看来今日只能止步于此了。

花一梦手指在凌芝颜眼前摇了摇,“问完了?”

凌芝颜颔首,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,起身施礼,“如此,凌某就不叨扰了。告辞。”

离开茶坊的时候,凌芝颜听到花一梦热情洋溢向雪秋介绍瞿慧如何聪慧有礼,如何身世坎坷,如何能干会赚钱,这才想起花一梦之前说过,要为瞿慧介绍一个茶博士的活计,原来当时并非敷衍安慰之词,而是真的。

不愧是扬都花氏,果然言出必行。

街上人来人往,吆喝不停,风里带着热闹的烟火气息,凌芝颜长吁一口气,顺着人流向衙城的方向走,脑中将段红凝和雪秋的证词又细细过了一遍,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疑点,可心里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大,仿佛遗漏了什么关键之处……

七八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擦身而过,走路姿势横冲直撞,路上行人避得老远,指着几名华服男子的背影窃窃私语。

凌芝颜猛地停住脚步,刚刚匆匆一瞥,那几人的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。

“又是马家的混球和那几个一世祖,怎么又来了?”

“欺负女人,不要脸!”

凌芝颜想起来了,领头的是东城马氏家主的独子,名叫马彪,一十三岁,不学无术,日日惹是生非,另外几个好像是王氏和苏氏的子弟,都在散花楼夜宴上见过。

难道?!

凌芝颜飞速回头,看到马彪等人大摇大摆闯进了秋月茶坊。

*

“喂喂喂,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地方有点渗人啊?”靳若搓着胳膊问。

伍达吞口水,“要、要要要要不咱咱咱咱咱们还是先回去禀报花参军,请林娘子过来压阵吧!”

方刻翻了个大白眼,“出息。”

三人面前是一座义庄,黑墙黑瓦黑门黑牌匾,牌匾上的字惨白惨白的,和方刻的脸一样,还有两个惨白惨白的破灯笼,一动不动,冷森森的。

大门前种着两棵馒头柳,树皮嶙峋,乱七八糟的柳枝静默在阳光中,像两个披头散发的人头。

义庄的大门虚掩着,地上铺满了枯败的柳叶和纸钱,突然来了一阵风,纸钱打着旋飞了起来,呼一下又散了,一群乌鸦从柳树上扑啦啦飞起,嘎嘎叫着涌进了义庄,没了任何声音。

靳若疯狂拽方刻的袖子,“方大夫!方仵作!!方祖宗!!我刚瞅了眼黄历,今日不宜出行,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,改日再来——”

“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。”方刻紧了紧大木箱的背带,迈开大步走向义庄大门,“来都来了,自然要进去看看。”

靳若快哭出来了,又不能放任方刻一人涉险,苦着脸含着泪追了上去,哆里哆嗦猫在方刻身后,飞快挪动着小碎步,正挪着,身后闪过一道影子,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腰带,靳若吓得嗷一声,回头一看,竟然是伍达也跟了上来,和他同一个姿势,一人的脸色估计也差不了多少,白得像抹了层墙腻子。

靳若:“伍捕头,你吓死我了!”

伍达:“靳少门主你别乱喊乱叫的,吓死个活人!”

方刻:“闭嘴,吵死了!”

义庄比想象的大,居然是座三进院子。

一院只有一间佛堂,里面供着一尊破败的老君像,胡子都断了,香炉也裂了,老君头顶窜过一只黑乎乎的大耗子,惊得靳若和伍达又是好一阵大呼小叫,方刻忍无可忍,回头狠狠瞪了一眼。

红衣仵作凶狠起来比鬼还吓人,靳若和伍达迅速捂住了嘴,连屁都不敢放。

三人像一串烧肉穿到了一院,左右两侧建了六间厢房,墙根处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,窗纸被老鼠啃光了,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棂,缠绕着干枯的爬山虎,方刻随便拍开了一间,厢房里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张破草席,几个缺口的粗瓷碗,以前应该住过人。

靳若抖着手指从窗台上抹了一撮灰,用指腹捻了捻,“起码有半年没人来过了。”

伍达:“冯乔口供里说,鸭行门半年前已经断了义庄的活计。”

“为何是半年前?”

“冯乔也不知道。”

方刻啧了一声,“这么大的义庄,竟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,真是浪费。”

说着,继续朝三院走去,干瘦的身体仿若蕴含着千钧之力,轻轻松松拖着靳若和伍达两条欲哭无泪的大尾巴。

三院有一间宽敞的大堂,六扇大木门,没有正经的窗户,只在屋檐下留了一排透气孔,和敛尸堂的构造十分相似。

方刻的眼睛亮了,靳若和伍达的头发根炸了。

大堂里果然有些东西,几口棺材横七竖八撂着,看起来材质做工都不错,棺材都没封盖,敞着口,方刻一马当先冲进去,挨个探头瞅了瞅,很是失望。

“都是空的。”

缩在门口靳若和伍达长吁一口气。

方刻转了一圈,走到了最内侧的一口棺材边,面色大喜,“这口棺材是封好的,”抬手敲了敲,“里面有东西!你们俩,过来,开棺!”

靳若和伍达:“诶?!!”

方刻横眉怒目,“快!点!”

俩人互相搀扶着,弓腰缩脖垫着脚尖过去,手放在棺材板上,就在此时,棺材里发出了“咚”一声。

靳若和伍达一蹦三尺高,闪身躲到了方刻身后,方刻直直瞪着棺材,眼睛越来越亮。

棺材板发出牙酸的咯吱声,咯吱咯吱——咯吱咯吱……一寸一寸挪开了,枯骨般的手倏然钻出,啪一声搭在了棺材板上。

靳若和伍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“诈尸啊啊啊啊啊!”

*

小剧场

正在准备晚膳的木夏抬头:“好像有什么声音?”

尽职尽责给烤肉涂香料的伊塔竖起耳朵:“好像是,斤哥在,惨叫哒。”

一人对视一眼:“靳若(斤哥)定是饿了。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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