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姜中丞所言差矣,凌某看过五年前的卷宗,所谓的人证物证确凿,证据链清晰,只有最后的屠延一案,”凌芝颜打断池太守,“至于屠延之前的十六宗连环奸杀案,疑点颇多,恐有误判。”
池太守噎了一下,不敢吭声了。
姜文德皱眉,“我记得侦破此案的是一名叫吴正清的捕头,应是对案件细节最为清楚,为何不见此人?”
夏长史擦汗,“吴参军前几日……咳,死了。”
姜文德一怔,“如何死的?”
“吴参军是被一名叫瞿慧的女子杀死的。”夏长史道,“个中曲折实在是一言难尽,若真论起来,与桃花魔一案也是难脱干系。”
“哎哎哎!你们聋了吗?!”皮西甚是不满,“我都说了,我就是桃花魔,你们还在这儿磨磨唧唧的干什么?还不速速让我画押,张榜公布罪名?那个屠延不过是个假货,都能在东市口行枭首之刑,我一个正儿八经的桃花魔,起码要在北市大玄门前行刑才够牌面吧?”
“荒唐!”凌芝颜厉喝,“官府查案审案,讲究的是真凭实据,证言、物证、书证、勘验笔录必须严丝合缝,岂能随意抓人定罪!”
皮西翻白眼:“刚刚花参军都说了,五年前的桃花魔是冤案!”
花一棠:“但花某可没说你就是真正的桃花魔。”
皮西挺直腰杆,“我有证据!我知道所有死者被杀的地点!我能写出来!”
此言一出,众人皆是大惊失色。
五年前十七宗连环凶杀案,官府只找到了四个第一案发现场,直到现在,其余的十三宗案件的第一现场都是迷。
花一棠肃下神色,“让他写!”
皮西边写边笑,神色很是得意,不消片刻就书写完毕。伍达呈上供词,池太守实在看不出头绪,递给了凌芝颜。
凌芝颜扫了一眼,脸色变了。
皮西所写的地址中包括官府所掌握的四个第一案发现场,位置分毫不差。这四个地址,官府从未公开过。而其余十三处地址也十分详细,不像是随手编的。
现在的问题是,距离案发过去了五年,现场所有痕迹早已消失无踪,就算想重新勘验,也无从下手。所以皮西所写是真是假,很难分辨。
池太守和夏长史一看凌芝颜的表情就知大事不妙,顿时面如死灰。
皮西表情愈发得意,“这十七名女子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猎物,她们的名字、年纪、喜好、平日里的活动路径我都一清一楚,需要我一一说给你们听吗?”
凌芝颜死死盯着皮西,“你说你五年前杀了十七人,但屠延shā • rén事实确凿,人数对不上吧?”
皮西:“屠延杀的那个是我教的,俗话说得好,冤有头债有主,也该算到我头上咯。”
夏长史骇然变色,“你是说——你你你不仅自己shā • rén,还教别人shā • rén,你你你你你疯了吗?!”
皮西发出一阵爆笑,“哈哈哈哈哈哈哈,真是天大的笑话,你们之前给屠延定罪的时候,还口口声声说他是疯子,他一个假货能疯,我一个真货凭什么不能疯?”
审讯室内倏然一静。
凌芝颜攥紧手指,皱着眉头死死盯着皮西写出的口供,沉默。
姜文德摩挲着手里的扳指,若有所思,也不说话。
池太守和夏长史压力山大,只能向花一棠发送求救信号。
花一棠的指节哒、哒、哒敲着桌子,“听你的意思,莫非屠延是你的徒弟?”
皮西连连摇头,“他太笨,只学了皮毛,不成器,才杀了一个人就被抓住了,不配当我的徒弟。”
花一棠挑眉,“可如今你也被抓住了啊。”
“我是故意引你们去抓我的!否则,就你们这帮酒囊饭袋,一辈子都抓不住我!”
“为何要引我们去抓你?”
“因为——”皮西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,“我不能忍受那些不入流的赝品用如此粗糙的shā • rén手法玷污我桃花shā • rén魔的威名!”
花一棠当即抓住了重点,“你说‘那些’——莫非赝品不止一个人?”
“没错!”皮西嘴角咧到了耳根,“连小霜、弥妮娜、段红凝,还有那个瞿慧,她们都是桃花魔的赝品。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