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渊沉默了片刻,声音有些涩:“习惯了。”
宋云凝又问:“你为何会得寒症?”
陆渊面色苍白如纸,气若游丝:“坏事干多了,遭报应嘛。”
宋云凝见他不愿说,倒也不逼他。
宋云凝忽然伸手,摸了摸陆渊的额头。
陆渊微微一顿……他浑身极冷,额头上柔软的手指,是唯一的温暖。
宋云凝没有察觉到陆渊神情的变化,只觉得他的额头,和一块冰疙瘩没什么区别。
宋云凝沉默了一会儿,站起身来,开始解外衫。
如今正值五月,宋云凝统共就穿了两件。
外面的春衫褪下,美好的身形便被薄如蝉翼的中衣勾勒出来。
陆渊看着她将外衫盖到自己身上。
“宋小姐,不必了。”
顿了顿,他又道;“没用的。”
宋云凝却固执地为他盖好。
陆渊冷得发僵,手指已经不会动了。
他索性不再争辩,而是静静闭上眼。
周遭一片黑暗,他只觉异常疲惫,心跳也越来越弱。
意识朦胧间,他又堕入了熟悉的梦境。
……
那一年的生日宴,异常热闹。
府中张灯结彩,宾客盈门,众人言笑晏晏,觥筹交错间,满是对少年初成的祝福。
“渊儿,这是祖父赠你的,快打开看看。”
一脸慈爱的老人,捋着胡须,笑意融融。
一方华丽的锦盒,被呈到少年面前。
少年不过刚刚十三岁,个子已经蹿得老高,神清骨俊的脸上,也洋溢着一份喜悦。
他抬手搭上锦盒,轻轻一拨,揭开盖子。
却见里面放着一把精致的软剑。
软剑通体雪亮,刃薄如纸,却锋利至极,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。
少年眼前一亮,当即便拿出软剑,爱不释手地看来看去。
老人语重心长道:“此剑名唤‘雪刃’,愿我渊儿有傲雪临霜之骨,就算身处逆境,也能坚韧向前,坚守本心。”
少年听了,眸光微动,在老人和煦的眼神中,看到了郑重的期许。
少年的母亲温柔地提醒:“渊儿,还不多谢祖父?”
少年连忙将雪刃放下,恭恭敬敬地给老人磕头。
“渊儿记下了,多谢祖父!”
老人一向爱重这唯一的孙子,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,上前两步,想亲自扶他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