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雯雯突然想起,她和路峰好像…分居了????!!!!
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掐着她的头,把她曾经忘却的那些记忆一股脑给扔了回来。
头很疼,她不想要,本能抗拒,可抗拒点结果是,头更疼了,不只头疼,呼吸也变得很困难。
她的眼皮好像有千金重,沉沉压了上来。
她陷入到梦境中,T大校园里她局促跟在少年身后,阳光勾勒出他颀长的身形,她小心翼翼踩着她影子前行。
对面有同学走过来,她转身看向一侧,等人走后她又急忙跟了上去,空旷的路上除了斑驳的树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她沮丧地蹲在地上,那天的太阳很大,她被烤红了皮肤。
画面游走,她和舍友在一起喝酒解闷,醉酒间舍友鼓励她再去告白。她红着脸说,“已经失败三次了,不失败,不敢。”
舍友拍着胸脯道:“你准备好情书,我帮你送。”
那日,她在寝室里等了好久,终于等到舍友回来,舍友脸上漾着红,唇上有水渍,但她急着知道结果,并没有仔细看。
舍友一脸沮丧:“对不起雯雯,他把你的情书扔了,让你以后不要再烦他。”
那一刹全身血液逆流,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,阮雯雯苍白着脸瘫坐到床上,心痛到无以复加撞到了脚都没察觉。
难过、不甘充斥在心间,她要找他去问清楚,拿上手机出了门。
篮球场上很多的人,她跑着穿过去时被飞来的球砸到了头,身体顺势倒下砸到了水泥路。
后脑勺很疼很疼……
画面变化,来到他们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。
那天下着雨,雾蒙蒙的,雨水顺着玻璃流淌下来,咖啡厅里人比较少,氤氲的灯光下,她凝视着眼前男人的脸,总觉得莫名熟悉。
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两眼。
男人掀起眼皮看过来,眼神没什么温度,“想必阮小姐也知道来此的目的,不知道阮小姐什么意思?”
阮雯雯水眸里浮着光,“路先生呢?你什么意思?”
他声音很淡,“我同意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我需要一个妻子。”
“……”
阮雯雯眸色发生些许变化,“需要”JSG这两个字惹得她隐隐不快。
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慢饮一口,拿过纸巾才是干净嘴唇,“有个问题还想问下路先生。”
路峰客气道:“你问。”
阮雯雯眉梢挑高,一脸狐疑,“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?”
路峰撩高眼皮上下打量她一眼,淡定从容道:“没有。”
阮雯雯:“确定?”
路峰:“是。”
阮雯雯悻悻说:“哦,那可能是我记错了。”
话虽是这样说,但熟悉感太强烈,她又多看了几眼。
路峰低头看了眼腕表,“阮小姐还没回到我的问题,这桩婚事同意还是不同意?”
阮雯雯本想说不同意的,可话到嘴边改了口,“要想我答应需要满足我的要求。”
“什么要求?”
“签订婚前协议。”一般男人是不会想签的,她在赌,反正不结她也不亏。
时间静止。
头顶的灯光陡然变亮了些,映得男人五官更好看,尤其是那双眼睛,宛如宝石般绽亮。
片刻后,阮雯雯听到他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阮雯雯没想到他会答应,一时有些晃神,几秒后回过神,又提出了更为苛刻的要求。
“协议我亲自订。”
路峰淡淡道:“可以。”
阮雯雯挑眉问:“你不好奇我提的是哪些要求吗?”
路峰端起咖啡杯慢饮一口,语气从容,“什么要求我都可以。”
阮雯雯试探道:“那万一我是要路氏财产呢?”
路峰似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,“想要什么,我可以给你。”
“……”这下轮到阮雯雯说不出话了。
梦境继续变。
婚后一个月的某日,他应酬醉酒,司机把他送回卧室,她帮他脱去西装时,隐隐听到他说:“别走,乖宝……”
阮雯雯手顿住,眸光无意中扫到他的衬衣领,侧颈处有片口红色印记,不是她惯用的口红色号,就连他身上的女士香水,也不是她经常用的那款。
她眸色变暗再暗,眼角隐隐有些湿润。
……
忽地。
梦境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,好像有光照到了眼睛里,很刺目,阮雯雯眼皮轻动,没多久,便听到了谈话声。
有些嘈杂。
“医生,我女儿怎么样?”
“她这次昏迷的时间比之前两次都久。”
“她不会有什么事吧?”
“不会醒不过来吧?”
阮父拦着医生问。
路峰走上前,扶住他,“爸,医生不是说了吗,雯雯没事,她肯定会醒的。”
说话间他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儿,腥红的眸子泄露了他的心情,他很担心很担心。
从来没有过的感觉,心好像被什么压着,透不过气。
可他知道,他越是这个时候他更要镇定。
医生检查完,轻声说:“根据脑部CT来看没什么事,而且之前残留在她脑子里的淤血已经没了,再等等,她会很快醒过来的。”
医生离开,病房里恢复平静,没一会儿周海敲门进来,把路峰叫了出去。
阮雯雯缓缓掀起眼皮,光太强,她一下子适应不了,再次闭上了眼,这一觉比之前睡得都沉。
曾经的那些记忆反复在脑海中出现,一会儿是上学时期,一会儿是结婚后,一会儿最近。
开心的不开心的,难过的不难过的,悉数出现。
她心脏一抽一抽的难受,为曾经上学时期求而不得的自己,为婚后三年相敬如冰的生活,更为最近一段时间的欢喜。
……
再度睁眼,天已经黑了,月挂树梢,树影浮动,夜空上缀着万千星辰,远处万家灯火闪烁绵延出一条冗长的线,此起彼伏宛若山峦。
阮雯雯慢慢睁开眼,看着坐在病床前的中年男人,轻声唤道:“爸。”
阮父这几天都没怎么睡,此时手撑着下巴闭目休息,听到声音,倏地抬起头,“雯雯,雯雯你怎么了?”
阮父做了个不太好的梦,梦里她一直朝前跑,他怎么追也追不到,刚听到她的声音,还以为她出事了,吓了一跳。
阮雯雯握住他的手,安抚,“爸,我没事,没事。”
阮父感觉到她手温后,才彻底清醒过来,抹抹眼角的泪,红着眼睛问:“头还疼不疼?别处呢?哪里还疼?你等等,爸爸去叫医生。”
他急匆匆跑了出去,回来时身后跟着几个医生,他们对着阮雯雯一通检查,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,她都一一给了答案。
医生笑笑:“阮先生,阮小姐没事了,她很好。”
听到医生的话,阮父提着的心才算放下,“医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?”
医生说:“眼下看不出来,具体还要看以后,不过以她现在的情况来看,应该不会有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阮父把医生送走,须臾又折了回来,一把拉住阮雯雯的手,“你吓死爸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