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柔曾经有个一母同胞的幼弟,在三岁那年从假山上跌落,找到人时已经没有了生息。小宝跟循柔很是亲近,他那时说要去给姐姐摘花戴,可转眼的工夫,爱笑爱闹的小宝已经躺在血泊里闭上了眼睛,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朵娇艳的海棠花。
父亲和母亲知道此事不该怪她,是下人没有看好,道理都明白,但终究心有埋怨。即使旁人没说什么,循柔也怨自己,如果她那时不让他去摘花,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,小宝也能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。
因为此事,循柔大病了一场,身子愈发孱弱。
直到此时看到雾镜中出现的画面,循柔才知道事情的真相。
原来那时小宝在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庶妹,两个孩子攀到假山上嬉闹,庶妹问他要花,小宝说要给姐姐,玩闹间庶妹不高兴地推开了小宝,小宝被她这一推,身子晃晃悠悠地站立不稳,脚下踩空从高处跌了下去,庶妹却浑然不觉地跑远了。
循柔恨不得狠狠扇她几个巴掌,为什么要跑?听不见他在喊疼吗?!
画面随即一变,是庶妹听闻消息之后的震惊与恐惧,木姨娘让她把事情死死捂住,要不然她们都没有好果子吃。
木姨娘是个聪明人,聪明人总是不甘平庸,她要争,不仅为了她自己,也是为了她的儿子和女儿。
她从许多年前就开始筹划,谁能想到木讷恭敬的木姨娘能让堂堂的国公夫人突发恶疾而亡,又能让国公府的嫡女缠绵病榻,事后竟无一人怀疑到她的头上。
木姨娘手段狠毒,却让自己的子女清清白白,所以庶妹温婉贤淑,踩着她这个嫡姐的肩膀当上了太子妃,庶兄才智过人,令父亲十分看重,将来或许会成为镇国公府的当家人也未可知。
循柔恨意翻涌,不想那些意外的背后竟是藏着这般歹毒的心肠。
凭什么庶兄可以从名师,得名利,小宝却连族谱也不曾留名,凭什么木姨娘耍弄心机、为祸后宅,却可以得享富贵,还有她这纯厚良善的庶妹,一步步站上了高处,便也学会哀怜她这只可怜虫了?
“太子妃节哀,人已经去了。”
她已经死了么?
雾镜散去,庶妹正起身拭泪,榻上躺着的那个绝美女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,乌发如云,雪腕垂地,即便是死也散发出惊人的美。
脑海中骤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。
“母亲和弟弟枉死,自己被人当做垫脚石,你是不是感到无比愤怒,想要报仇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