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得禄亲眼看到有野狼把小皇子叼走,之后又曾去寻找过,也有骨肉血迹,他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,竟让那个孩子又活了下来。
一念之差留下来如此祸患,怎能不让人懊悔,如何能再回到那一刻,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挥下刀去,斩草除根。
张得禄的恨意外泄,林思惟瞬间看了过去。
迫人的视线令张得禄心中一惊,没想到他如此敏锐,赶紧收敛起情绪,耷着眼皮,往暗影中缩了缩。
林思惟心情不怎么好,拿起纸笔书信,朝他走了过去,居高临下地淡声道:“宫里来信了,公公应该知道怎么回。”
张得禄手上的绳子被解开,捆绑了许久的双手麻木酸痛,不停地抖动,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握住笔。
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,起初林思惟把信函放到张得禄面前的时候,他便想着借此机会向外面通话,可林思惟拿过去只扫了一眼,就把他藏有暗语的书信撕了个粉碎。
张得禄惊疑不定,吃过一次次苦头,半条命差点搭进去,他终于不再试图往外传话。
林思惟还用得到他,就像当初张得禄想利用他引出暗处的势力,再一网打尽一般,张得禄对他来说,也同样是一把好用的刀子。
曾经的恩怨纠纷,无法让林思惟生出多大的感触,自他有记忆起就是生活在一个平静的小村子,有一双疾病缠身的父母,过着与她截然不同的日子。
当她享受奴仆伺候,为一道不可口的点心而皱眉时,他还在考虑着如何吃饱饭,怎么更好地活下去。
他看到的是民生维艰,她眼中的是盛世繁华,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太远,他不快一点,怎能撑得起她的光华,就像她说的,他要更上进些。
林思惟放轻了脚步,慢慢地走到床边,去解外袍的时候,她忽然醒了过来,声音带着睡后的微哑,“你做什么去了?”
他搭好袍子,躺进床帐,平静地回道:“去冲凉了。”天热,合情合理。
循柔伸手摸了过去,林思惟瞬间攥住,听到她低喃了一句,“一点都不凉。”
他捏了捏她的手,望着帐子说道:“我给你扇扇子。”
循柔勾了勾他的手指,身子凑过去,柔软的唇瓣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耳朵,“你真好。”
林思惟翻身压了过去,哑声问道:“我怎么好?”
她的手抵在他的心口上,轻轻笑着说道:“有你在,我都不想金穗了。”
他低头堵住她的嘴,她还是别说话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