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最后一道霞光消失,街上亮起点点灯火。
宋让回到客栈,刚踏上二楼,便听到常介焦急的喊声,他迅速朝客房掠去。
常介不断地踱步,把屋里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,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,没有暗道密室,也没有其他人进入屋内的痕迹,可是循柔姑娘却不见了,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。
“这太奇怪了,我们方才就在隔壁待着,要是有人进出房间,一定能听得见,是谁有这样的本事,能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?”
常介想想就觉得可怕,要是真有这样一个人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,还有这般神出鬼没的能力,想要做点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。
适才到了饭点,他们看九哥还没回来,就想去问问循柔姑娘要不要用点饭食,在门口敲了几下门,里面没有任何回应,再静心细听,一丝声音也无,屋子里没有人。
急切之下,他们破门而入,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客房。
萧遥沉吟不语,心里有另一种猜测,这样的事情似曾相识,上次伏莲殿之行,他们从大宅中救下了一群女子,离开时,他驾着马车,九哥把循柔姑娘放到了车厢里,隔着一面帘子,如此近的距离,他也没有发现循柔姑娘是何时从马车里离开的。
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?他至今没有想明白,这会儿她再次不见了,跟那晚的情形极为相似。
“或许是她自己走的。”萧遥说道。
常介眼中全是讶然,“要是自己走的,何为不跟我们说一声?”
萧遥摇了摇头,循柔姑娘的身上似乎有些秘密。
常介吐出一口浊气,语气隐含焦虑,“我宁愿是她自己跑出去了,要是被人抓走了,一会儿九哥回来,怎么跟他交代?”
没有留下一丝痕迹,找追都不知道往哪儿追。
常介道:“我们出去找找,好过在这儿干等着。”
萧遥点头同意,二人刚要出门,就见宋让推门而入。
在屋内迅速环顾了一圈,没有看到循柔的身影。
“九哥,循柔姑娘不见了。”原先萧遥还指望循柔是去找宋让了,就像上次那样,他们遍寻不到的人,正好端端的在宋让怀里待着。
然而看到独身一人的宋让,萧遥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了。
萧遥和常介把他离开之后的事情说给他听,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,就是人忽然不见了,他们也是刚刚发现。
常介想得焦头烂额,他们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,还能让循柔姑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,这可真是叫人懊恼不已,早知道这样,就该把人放在眼前盯着。
能在萧遥和常介身边来无影去无踪的人至少已经是宗师,在宋让沉思之际,忽然听常介嘀咕道:“不会真是循柔姑娘自己走了吧?”
宋让抬眸看向他,表情微怔,握紧山河剑低语道:“自己走的?”
常介说道:“上次去伏莲殿那次,循柔姑娘也是这么不见了一回,这个萧遥清楚,刚才他还说有可能是循柔姑娘自己走的。”莫非循柔姑娘除了天生神力,还有其他深藏不露的手段?
宋让看了眼空荡荡的室内,折身而出,“我去找她。”
萧遥和常介相互望了望,也出了客栈分头寻找。
今晚有七夕灯会,街上的彩灯被点亮,无论男女老少都出来逛灯会,比平常时候要热闹许多。
小贩在街边支起各种小摊子,叫卖声不绝于耳,吃的玩的用的,应有尽有,游人走走停停,来往不绝。
宋让穿行在人群之中,运足目力,扫过一张张面容。
如果她出现在一个地方,无论有多少人,总能一眼看到她,在人群里找她不是一件费力的事,但她不在这里。
宋让退出街市,飞身掠上屋脊,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下。
那边,循柔回到客栈,发现他们都没在,顿时有些不悦,亏着她还匆匆忙忙地赶回来,结果他们都出去玩了,没有一个人等她。
循柔气呼呼地出了门,踩得楼梯噔噔响,众人纷纷看去,只见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从上面走下,喧嚷的客栈顿时鸦雀无声,直到她的裙裾荡过门槛,身影消失不见,在场的人仍是久久凝望,一时间回不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