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抑非垂下眼眸,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躺尸的女人。
他的身形高大挺拔,那身剪裁合身的黑色手工定制西装,被他穿得凛然不可侵犯。
越是不可侵犯的事物,越容易让人产生亵玩的冲动,这一点大概就是禁忌的诱惑。人类的劣根性,不管男人女人,都有那么点蠢蠢欲动的因子在作祟。
毫无疑问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,而他还不屑于将其收敛,这种无声地引诱,仿佛在说可以来试试,但也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。
危险和刺激会为诱饵加码。
要知道这世上就有那种为了寻找刺激找死的人,明知道踏错一步就会跌入万丈深渊,也抵不住那片刻的刺激与快感。
循柔得承认,她也想亵玩亵玩了。但她不是为了寻找刺激,也不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征服和吸引,她的起心动念,完全是出于抵御危险的本能,是被侵占地盘的防御和抵抗。
一山不容二虎,他这般居高临下又隐含攻击的姿态挑动了循柔某种争强好胜的神经,让她想用利爪把他摁到地上,论一论谁输谁赢。
打了个照面,循柔眨了眨眼,迅速从短暂的较量中抽离出来,她撑着地面起身,孟建东他们把她放在人家大门口,是想让庄抑非的车从她身上压过去么?
瞥了眼她和车之间的距离,循柔觉得他未必没有起这个心思。
察觉到冰冷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循柔顿了顿,心中有些疑惑。
在庄抑非的眼中,她大概就是厌恶又恶心的垃圾,即使有仇恨也不会多看她一眼,剧情里他是叫别人把原主扔出去的,压根就没给她一个眼神,这会儿他是怎么肯屈尊降贵的?
循柔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,衣柜里的衣服大多是裙装,她随便选了一件,今天穿的是黑白色复古裙子,优雅又大方。
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,循柔抿了一下唇,她好像和他妈撞衫了,不仅是撞了衫,当年庄太太也是这样晕倒在孟家门口。
大门紧闭,没有一个人出来管她,直到那个少年找了过来。
循柔往这里一躺,完全就是嫌庄抑非记不清往日仇怨,直接来了个重现当年,朝人家心窝子上捅刀子!
她对庄抑非道:“你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?”
撞衫这种事,她真不是故意的,要怪就怪那些品牌,为什么要出这种复古经典款。
循柔看向他,迟疑了一瞬,“庄……哥哥?”
关键时刻套套近乎还是相当有必要的,他的眼神如果可以化为实质,估计她早就被千刀万剐了。
“唔。”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,把她的脑袋压到了地上,后脑勺磕到地面的疼痛让循柔眯了眯眼。
庄抑非愤怒至极,孟家这一家子都令人恶心厌恶,如今走投无路了又把这个东西送来做什么,恶心人么?
循柔半张脸被他用力地钳制住,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眸,不避不闪地看着他,她没有挣扎,也没有恐惧和忐忑,只是眼中燃起了几分怒火。
庄抑非蹙了蹙眉,印象里孟建东的这个女儿像极了孟家人,彻底地随了根。
他盯着她燃着怒火的明亮眼眸,越是清澈璀璨,越让他心头火起。他缓缓地收紧力道,她有什么资格装无辜。
循柔忍无可忍地朝他抓去,有完没完,她的脸都要被他掐碎了,这是想掐她的脸么,分明是想掐她脖子。
当年的事又不是她做的,她当然是理直气壮,犯不着低他一头。
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扣着他的手,一不小心就抓出了血痕,他掐她的脸,她就抓他的手,很公平。
僵持了片刻,庄抑非一把甩开了她,“滚!”
凶得要死,循柔揉了揉自己的脸,身上总算多了点力气。她倒是想滚,但是她身上什么都没有,没钱没手机,让她往哪里滚?这里一看就偏远,她的脚可受不了。
孟家人把她送过来就跑路了,哪里还管她的死活。
循柔咬了咬嫣红水润的唇瓣,拉住了庄抑非的西装裤,在他看过来的时候,赶紧仰起头,露出被他掐红的脸蛋,“麻烦出一下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。”掐红了。
他避开她的手,用眼神明确的告诉她,你一分不值。
循柔瞥了他一眼,那是你没眼光,还想打击她,门都没有。
她站起身,轻轻拍了拍衣裙。
“抑非。”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车里传出。
循柔顿了顿,循着声音望去,看到了车里的那个女人,挺漂亮的一个女人,虽然隔着车门,但也能看出她打扮得很精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