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柔也不再说话,垂着粉颈默默流泪,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越流越欢。
忽然朦胧的视线里多了一包抽纸。
她抬起头,泪眼婆娑。
庄抑非盯了她几眼,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,“你哭什么,我又没说你。”
女人果真是麻烦,她更是麻烦透顶。
循柔接过来擦了擦泪,嗓音沙哑,犹带哭腔,“你一点都不听我的话,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后妈,掏心掏肺地对你,你还要我怎么样?”
庄抑非看着她,“你还年轻,不必把青春耗在这里。我说过,我支持你再婚。”
循柔瞅了瞅他,“你才多大,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。”怎么总认不清自己的身份。
庄抑非瞥了她一眼,“你也没比我大几岁。”
循柔不满道:“大一天也是大,而且我们之前怎么能以年龄论呢,那是要看辈分的。”
他轻笑了一声。
循柔的动作微顿,不确定是不是听岔了,当她看到他脸上那丝浅得快要抓不住的笑意时,才确定他是真的在笑。
她从来就没得过他一个笑脸,这会儿她哭成这样,他却破天荒地露出了笑容。
“你的妆花了。”庄抑非好心提醒。
循柔把攥成团的纸巾扔到了他身上。
……
循柔再次见到庄抑非是在一个月后,看惯了可以任她磋磨的小庄,再看西装革履的庄总分外不顺眼。
这一个月来,他没有再联系她,循柔也不去想那一千万了,到手的钱才叫钱,那种吊在前头的胡萝卜根本不可能咬到嘴里。
然而,在超市碰到庄抑非还是让循柔有些小小的诧异。
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购物车里瞟去一眼,疑惑他到底会不会做饭,在梦里,他连个菜都切不好,现在又买了这么多食材。
两人对视一眼,各自移开了目光。
循柔买好了自己要的东西,去前头付账。
她最近是有点懈怠,系统不推着她,她都想罢工了。在梦里逗逗小庄也就罢了,现实里的庄总还是算了吧。
系统也觉察到她的懈怠,好像绷起的弦骤然松弛了下来,它不禁问道:“你是在消极怠工吗?”
循柔想了想,“不算,只是确定了一些事情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系统问道。
循柔道:“现在不想说。”
系统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。
出了超市,循柔再次看到了庄抑非,起初她没当回事,然而当他们在楼道里再次相遇的时候,循柔便知道多半是系统在撮合。
这个住址是系统提供的,如今看着庄抑非往楼上走,循柔有些微恼,一个好好的系统,居然干起拉皮条的活儿了!
如果系统知道她这样想,肯定会出声反驳,它那时只是给她提供了几个信息,并没有刻意去撮合。人类不是还有缘分一说么,她怎么不能往那边想想。
庄抑非也很惊讶。
“我可不是跟踪你。”循柔摇了摇手里的钥匙,示意她也住在这里。
“我没这样想。”庄抑非拎着东西往楼梯上走,这边的小区没有装电梯,上来下去只能爬楼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