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柔的眼睛弯成月牙,笑意盈盈地看着他,“甜不甜?”
空气中弥漫着甜香,庄抑非看着她又长又翘的眼睫,摩挲了几下指腹,“嗯。”
庄抑非扯了扯衣领,片刻后又转头去看她,无处着落的焦灼感刺得心头烦躁,他起身离开客厅,走到阳台吹了半天风。
等他回去的时候,她躺在沙发睡着了,电视还在开着,果盘剩了一半。
庄抑非摁下客厅的大灯,坐到之前坐的位置上,身体浸入昏暗的光线,下意识去摸烟,却什么都没有摸到。
习惯才能成自然,他并不抽烟,口袋里也没有烟,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他微微一愣。
庄抑非看向循柔,她保持着之前的盘腿坐着的姿势,头上的毛巾取了下来,一头乌发向后垂着。
怪异的姿势,亏她睡得着。
他倾过身去,摸了摸她的头发,依然有些泛湿。
庄抑非垂下眼眸,看了她片刻,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,又在她细滑的脸上轻捏了一下,“醒醒。”
循柔睁了睁眼,定定地看了他几秒,随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,脸颊在他的颈间轻蹭了一下。
浓郁的甜香萦绕鼻息,庄抑非微怔,他的手臂撑在沙发上,心头剧烈跳动,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。
下一瞬,他听到她在耳边轻声呢喃道:“怎么回来得这么晚,是加班了么?”臭小子,敢捏她的脸!
庄抑非拧起眉头,将她搂在脖子上的手扯了下来,她把他当成谁了,他那死去的父亲?
循柔倚在沙发上,纤细的脖子往后微仰,眼眸中睡意朦胧,看着挡在身前的模糊人影。
昏黄的灯光从上笼罩而下,庄抑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亲爱的?”她轻声唤他。
庄抑非冷着脸,抬步就走,痴情成这样,怎么不跟着一块去了!
身后传出“噗通”一声响。
他脚步微顿。
她头发散乱地坐在地上,不知道磕到哪儿了,眼里泛着浅浅的泪光,一副要哭不哭的傻样。
他刚这般想完,她就身体一扭,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。
庄抑非走到她身边,站了几分钟后,半蹲了下来,“哭个没完了?”
循柔从臂弯间偏出半张脸来,轻声抽泣道:“我梦见你爸爸了。”
庄抑非嗤笑了一声,“是放心不下你,要来带你走吗?”
循柔吸了吸鼻子,“你别吓我。”
庄抑非给她抽了两张纸,“看来你们感情挺深啊,经常梦见?”
“要叠一叠。”循柔不接。
毛病,庄抑非把纸巾快速叠好。
循柔低语道:“你爸给我托梦,说让你以后对我好点,要知道孝敬我。”
“他怎么不亲自跟我说?还要劳烦你来转达。”庄抑非道。
循柔拭了拭眼角的泪,“可能一时没反应过来吧,我们得体谅他,下次让他自己跟你说。”
他深深地看了她片刻,漆黑的眼眸映出她的身影,“说要对你好?”
微烫的鼻息喷洒在脖颈边,循柔往后退了退,委屈地说道:“是这样说的。”
庄抑非淡声道:“知道了。”
循柔疑惑地看向他,真知道还是假知道。
他朝她伸出手,循柔看了一眼,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,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,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“还看电视吗?”他问道。
循柔摇摇头。
庄抑非关上电视,看了眼站在旁边循柔,仿佛在问她还愣着做什么。
循柔往屋里走去,走到一半,她转身说道:“明天早上我要吃小笼包。”
“可以。”庄抑非应得爽快。
循柔满意地点点头,“还得是你爸说话管用。”
庄抑非扯了扯唇,一笼小笼包换个人,相当划算。
这么大的人了,应该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。
提那么多要求,总要付出点代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