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完话,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循柔瞅了眼不说话,也没有松开她的庄抑非,即使光线昏暗也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。
比他的目光更灼人的是抓在她脚上的手,掌心带着烫人的温度,施加了几分力道,仿佛要把手中的这捧雪攥碎了,揉化了。
这般紧抓着不放,果然是有点见不得人的癖好,循柔偏向他的方向,“你去哪儿了?”
“随便走走。”米色的裙摆往上堆叠起层层褶皱,纤细的小腿,雪白的肌肤,羊脂玉般细腻温润的触感。
庄抑非垂了垂眼,修长的手指缓缓松开几分,在即将收回手时,动作微微一顿,再次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脚。
“小庄,你抓错了。我伤的是手,你抓我的脚做什么?”循柔伸着手指在他面前轻轻地晃了晃。
他当然分得清手和脚,可他更想抓住的是她,庄抑非偏过头来,声音微哑道:“灯怎么打碎的?”
踩着茶几打的吗?
她迟疑了几秒,语气中略带委屈,轻声细语地娓娓道来,“说来也怪你,谁让你出门前骂我来着。我心想这口气可不能咽下去,得给你一个教训,让你记住以后不能对长辈无礼。”
庄抑非轻声呢喃道:“哪门子的长辈?”
“你说什么?”循柔没听清,倾了倾身子。
他撩了下眼皮,“你接着说。”
循柔点点头,继续说道:“我想着没有严父就只能由我来做严母了,电视里都演了,这种时候只能是家法伺候,我在屋里找了好久,终于找到一个拖把,于是我就把那个杆拧下来了,本想试试手,可是这么一挥,拖把杆就‘嗖’的一下飞出去了。”
庄抑非往后微仰,避开她甩过来的手。
“然后灯就碎了。”循柔遗憾地收回手,她垂下粉颈,声音渐渐弱了下去。
他低头去看她,静了几息说道:“你想教训我?”
“嗯。”循柔抬了抬眼,“不教训教训是不行了。”
庄抑非看着她,“在这世上,我只肯让一个人教训我。”
“是我吗?”循柔自认最有资格,便毫不谦虚地认领了。
他轻轻地笑了声,收敛起几分笑意,看向她认真地说道:“可以是你。”
循柔推了他两下,摩拳擦掌跃跃欲试,她催促道:“你快去找找那个拖把杆,我们现在就开始。你只要乖乖坐着就成,我准头很好的,保证打不偏。”
黑灯瞎火不要紧,刺到手了也没关系,事有轻重缓急,客观条件的限制,完全阻挡不了她的热情。
庄抑非没动,伸出手将她按了回去,“我说是你了吗?”
循柔相当自信,“不是我还能是谁?”
庄抑非手掌攥紧,一瞬不瞬地看着她,“我女朋友。”
循柔眨眨眼,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,缓缓地说道:“小庄,你喜欢你女朋友打你?”
庄抑非绷紧了下颌,说她脑子里缺根筋半点没冤枉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