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回头,下巴抵着膝盖上,拨拉了几下翻开的草坪,新鲜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。
庄抑非走到她身边,“吃不吃饭?”
循柔戳着草坪的手指停住,转头看了他一眼,明亮的眼睛里有几分打量。
本来是想拎她回去,但瞧见她一个人蹲坐在地上,到了嘴边的话不自觉地缓和下来。
他再次问道:“吃饭吗?”
他站着,她坐着,仰头看他的姿势怪累的,循柔撇开头,“不吃。”
“非要把人打到头破血流才甘心?”咖啡壶砸下去,差不多也就这效果。
循柔扔开手边的铲子,“根本不是打轻打重的事,你以为我乐意动这个手?”
庄抑非盯着她乌黑的发顶看了一会儿,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,她吃不吃,饿不饿是她自己的事,一顿两顿也饿不死人,所以他站在这里做什么呢?
旁边盛开着玫瑰花,在夜色下依然娇艳动人,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香。他低头看了眼被她翻开的草坪,为自己的举动找到了合理解释。
他蹲下身来,注意到她胳膊上有几道伤痕,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,分外显眼,看起来又红又肿,“胳膊怎么了?”
“破了,被你亲爱的齐小姐抓破了!”循柔把胳膊伸了过去。
庄抑非曲指触碰她的胳膊,手指轻轻扫过,又疼又痒的。循柔缩了缩手,因他动作分外温柔,她缓和了语气,“你说她什么人啊,自己摔倒还得薅我一把。”
庄抑非道:“你也够厉害的,那杯咖啡不也泼过去了?”
循柔轻声道:“这也不怨我,我想做淑女来着,但淑女也不能吃哑巴亏。当时那种情况,我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。首先呢,你肯定会心疼地扶起齐小姐,再啪的一声甩我一个响亮的耳光,指着我的鼻子骂上两句,最后抱着美人甩袖离去。我不先下手为强,就只有被欺负的份。”
庄抑非淡淡地看着她。
她耸耸肩,“电视里都这么演的。”
“少看电视。”
她往他身边挨近,略带担忧地道:“我是不是得打狂犬疫苗?”
“不用。”打什么狂犬疫苗。
“你怎么知道不用?正常人谁会随便抓人。”循柔对着伤口吹了两下,抬眸看向他,“这算工伤吗?”
庄抑非在她的注视下点了点头,“回屋去,让艾莉给你上点药。”
循柔被他拉了起来,走出两步,扭头看向他,“你不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