循柔和秦风到达有容氏的那一日,正赶上一场祭祀活动,这场祭祀活动让循柔大开眼界,不是当地的祭祀有多盛大特殊,而是祭祀之后的盛宴让人难以招架。
有容氏的巫医十分有名,但比他们的巫医更有名的是他们的人马,是人与马交合,生下的半人半马的怪人。
从有容氏祭祀结束后的景象就能看出,他们对某种活动的开放心态和喜爱程度。
秦风背着循柔,身边还跟着一只黑猫,从路边走过,都会不小心踩到草丛里的人。
站得高,看得远,循柔撑着他的肩膀,往四周望了一眼,好家伙,真是刺激。
哪个氏族灭亡了,有容氏都不会灭亡,想来每次祭祀,都会孕育出不少新生力量,但这种全族上下都喜好淫乐的氏族,往往会被其他氏族轻视鄙夷,认为他们血脉混杂,才会弄出那种人不人马不马的东西。
循柔正数着那边的草丛里有几对,忽然听他冷不丁地来了句,“好看吗?”
循柔矜持地道:“谁会看这个。”
秦风侧了侧头,“你没看草丛里的那两对?”
“明明是三对,树后面还有一对。”这边的草丛不算茂盛,好歹也找个人少的地方才是。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把她抱到了前面,托着她的腿道:“想试试吗?”
“不要。”循柔接受不了,搂住他的脖子,把头靠在他的肩上,她往他的脖子上瞥了眼,伸手抚摸了上去。
此前他洗澡的时候,她在他这里看到了一种黑色纹路,一闪而过,定睛细看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。这一路上,循柔反复回想,觉得在他身上浮现过的纹路,像是一种巫纹,很像氏族史册里记载的用来镇压兽类的巫纹。
循柔垂下眼帘,这样的纹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?
秦风找来给她医腿的巫医叫庸,循柔觉得这个名字起得颇有深意,很符合他的职业。
循柔看过不少巫医,如果管用她早就站起来了,因此秦风找来庸给她治腿,她没抱多大希望。
庸苦思冥想了许久,还是找到了秦风,“不行,差了一样东西,她的腿我治不了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三滴真灵之血。”这个方法是庸从古籍里找到的,可上哪儿去找什么真灵之血呢,不要说三滴,就是一滴也难如登天。
“除了这个,其他都没问题?”
庸点头,可少了最重要的,有其他的也没用。
循柔能扶着东西站起来的那一天,秦风和乌金在床上睡了一天。
“我能站起来了。”循柔心里高兴,撑着他给她做的拐杖,用力地站了起来,双腿已经能使上力气。
他有些无精打采,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开,撑着眼皮看了看她,“很好。”
循柔挪到他身边,把他往床上摁了摁,“你要是困就躺下睡一觉吧。”
“嗯。”虽然真灵的损耗不是睡一觉能补回来的,但他依然顺着她的力道躺了下去。
循柔拉过床上的被子,给他盖到了身上,收回手时,被他握住了手腕,他闭着眼睛说道:“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?”
循柔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疤,他滚烫的手握在上面,指腹轻抚着那道疤痕,一阵酥麻痒意从结疤的伤口上传来,她蜷缩了一下手指,“我是在感激你。”
秦风睁了睁眼,她在他肩上轻拍了两下,哄孩子般柔声细语地说道:“快睡吧。”
等他睡着,循柔撑着拐杖起身,一点点往门外走去。
“喵……”一声微弱的猫叫从屋内响起。
她停下脚步,转头看了一眼,缓缓迈过门槛。
庸在屋外等着她,见她已经能自己走出来,眼中闪过惊奇,难道他还真的弄到真灵之血了?
“我要回一趟姜氏,你先帮我看着他,等事情办完,我会把医经给你。”这些年为了治她的腿疾,父亲没少替她收集医书古籍,各大氏族的医经都有搜罗,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场。
庸几年前曾经去过姜氏,第一眼看到循柔时就已经认出了她,只是他实在弄不清她和秦风的关系,秦风要给她治腿,她又要离开他。
循柔往铜炉里点了一把燕草,香料的味道渐渐弥漫在空气中。
庸看不懂她的做法,一些兽类会受不了燕草的味道,以前常用燕草来制服猎物,可她现在点燃这个是要做什么?
“你怎么困住人马,就怎么困住他。”循柔对秦风的身份有所猜测,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。任务虽然要完成,但她不想被他当做抢到手里的猎物,如果非要有个猎物,那么也可以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