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门开着,一只黑猫蹲坐在门槛上,泛着幽光的猫儿眼望着外头,直勾勾地盯着院门。
这几日药童已经习惯这只黑猫的奇怪举动,它不吵不闹,每日都蹲守在门口,从旁边走过去,它也不理人。
药童把饭放到桌子上,之前送来的饭依然没动,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男人。
屋里没有点灯,从门口照进一片皎洁月色,床上的青年支着一条腿,手腕和脚腕都被锁在沉重的玄铁链中,凌乱的墨发垂在身前,他半垂着头,缓缓地撩了撩眼皮,黑暗中一双眼眸犹如兽类的竖瞳。
药童往后挪了挪,不敢靠得太近,看着一口也没动的饭食,有些着急,一顿不吃也就算了,顿顿不吃岂不是要饿死。庸医让他照看着,可这人不吃饭他有什么办法,眼下庸医又外出去了,不知何时才能回来,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。
“饭放到这里了,你过来吃点东西吧。”药童借着月光看向他的手腕,那里血迹斑斑,是他前日醒来试图挣脱时留下的伤痕。想到他那时充满戾气的模样,药童就心有余悸,生怕他把玄铁链挣开。
这几日他从没说过一句话,此刻他忽然声音嘶哑地说道:“她在哪儿?”
药童挠了挠脑袋,“你是在问那位小姐?她早就走了,你还不知道么,她把你卖给庸医了。你还是快点吃饭吧,庸医外出去了,等他……”
“卖?”他的声音极冷。
药童点头道:“是庸医说的,要不然你怎么会被锁在这里,这玄铁链原本是用来锁人马的。”
不养人马,改养人了?药童也弄不清楚,但他知道庸医让他看好这人。
药童费尽口舌,也没再听到回应,他摇摇头走了出去。
秦风缓缓攥起手,一下又一下地挣着玄铁链,手腕上的伤口再次流淌出鲜血。铁链发出哐啷啷的响动,上面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,不断地变化着,仿佛有无数的刀片剐着腕上的筋骨皮肉。
他不知疼痛地拽动玄铁链,想让她也尝尝被刀剐的滋味,他损耗真灵给她治腿,她却趁此机会朝他的背后捅刀子。果然所有人都是不可信的,连那个他一只手就可以掐死的女人,也会转头就把他卖掉。
她不是说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么,他会把她找回来,挑断她的脚筋,封住她的嘴巴,最后再把她一口一口地吞掉,这样她就永远也跑不掉了。
“过来!”秦风盯向蹲在门口的乌金。
乌金扭头叫了两声,她只是把它落下了,还会回来找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