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缓缓靠近时,循柔忽然问道:“要摘下面具吗?你好像更喜欢我那个样子。”
李宴陡然顿住,手掌在她的颈侧轻柔摩挲,忽地将她按在了床上,他没有说话,低头覆上了她的唇。
循柔被他这番举动惊了一下,以为他要霸王硬上弓,哪知他只是把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。
李宴微微抬起头,“你看我的眼神,像是在看禽兽。”
有这么明显么,循柔赶紧抱住他的腰,安抚道:“肯定是看错了。”呸,禽兽!
李宴笑了一下,抚摸着她的头发,手指划过她的脸颊,在她下巴上的那颗小痣上按了按,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,喟叹道:“循循。”
循柔翻了个白眼,又叫错了!
且不说李宴本身如何,他有那么个母亲和妹妹,循柔就想劝天底下的好姑娘谁都别嫁他,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去吧!
安安稳稳地过了十来天,循柔感觉自己被囚禁在了这个小院子里,每当她想出去走走,不是这个拦她,就是那个劝她,生怕被人发现府里有她这一号人。
时隔多日,木姨娘终于又让人来传她了。
“要出门?”循柔兴奋了起来,随即她对着镜子往头上戴花,“怎么不早说啊,我都没好好打扮。”
王妈妈看不上她这妖娆做派,“姨娘和小姐要去庙里烧香,不是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。”
循柔照着镜子,抹上浓艳的口脂,“乱七八糟的地方是什么地方?婆婆和我那小姑子去过吗?”
王妈妈冷着声道:“姑娘还是快点吧。”
“就知道催,我长得这么漂亮,不好好打扮,简直是天理难容。”
循柔把嘴唇抹得娇艳欲滴,往身上喷了点香露,这才带着香风迈开腿。
外面备了两辆马车,木姨娘坐了一辆,循柔和李怜蓉坐了一辆。
循柔看到那两辆马车时,眼眸便闪了闪,扬起笑容,高高兴兴地坐了上去。
她表现得真有这么蠢吗?蠢到让她们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。
循柔转向李怜蓉,正想膈应她一番,忽地瞥见她手腕上戴的一条和田玉佛珠,佛头和中间用了两颗深蓝色的珠子,细白莹润的和田玉珠子与深蓝色珠子搭配在一起,既典雅又高贵。
李怜蓉见她盯着自己的佛珠,不禁伸手抚摸了一下,润泽细腻的手感让她爱不释手。
嫡姐的东西向来都是名贵又精巧,以前她只能看着,如今也能戴到她的手上了。
李怜蓉抚了抚佛珠坠着的宝石,满是欣喜。
“你这珠子可真好看,一定很贵吧!快给我瞧瞧!”循柔一把拉起她的手,就这么喜欢别人的东西吗?
“你做什么?”李怜蓉气恼地收回手。
循柔哼了一声,“有什么了不起的,不看就不看,回去我让阿宴给我买!比你那个还要好!”
李怜蓉用袖子遮好,听到她的话,看了看她,撇开了头去。
今日既不是初一十五,也不是佛诞日,来国安寺烧香拜佛的人不算多,看上去有些清净。
循柔多少年没来过国安寺了,旧地重游,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点记忆,想起了那个有点像京巴犬的小和尚。
过了这么久,不知道他剃度成功了没有,那么一头乌黑长发,剪了怪可惜的。
看着虔诚拜佛的母女二人,循柔讽刺地扯了扯嘴角,做了亏心事,再来拜拜佛,烧烧香就能一笔勾销吗?
真是想得美。
她们难道就没听过善恶不相抵的道理?她回来就是拉她们下地狱的,求神拜佛也没用。
在她们拜佛的空儿,循柔自顾自地走开了,走在寺院之内,神情有些恍惚,那时还有母亲和小宝,如今只有她一个人了。
寂静的寺院之内隐隐传来说话声。
循柔本想避开,但听着那声音有点耳熟。
她想了一下,悄悄凑了过去。
打眼一瞧,立马屏住了呼吸,这两人怎么凑到一块了?
循柔又听了一下,好像还提到她了。
狄南冷淡地道:“殿下步步为营,不仅支走了在下,还逼走了她,果然是手段高明。”
萧执撩了撩眼皮,目光幽冷,“过奖。”
这语气可真够欠揍的,循柔刚这样想着,果不其然,那边三言两语地顶了起来,气氛拱到一定程度,竟然动上手了。
循柔看得起劲儿,没想到萧执也有点身手,但跟青山硬碰硬还是不行,他得智取,靠巧劲儿才行。
哪知这两人跟脑子进水一样,谁也不用脑子,就那么毫无技巧地打了起来。
循柔看得都着急,不是这么个打法啊。
算了,随便他们怎么打吧,反正疼的又不是她。
循柔转身离开,一个没注意,踩断了脚下的树枝,发出“咔嚓”一声脆响。
身后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。